蘇富比 VS 藝術恐怖份子 | 被綁架的Banksy《醉酒者》花落誰家?

近年,Banksy作品在拍賣行多次刷出天價,例如去年十月,猿人佔領英國國會為題的《權力下放國會》,以近£1,000萬成交(HK$9,500萬;NT$3.77億)成交,追上最貴美國藝術家巴斯基亞。Banksy的塗鴉作品經常諷刺時弊,批評市場主導的社會,但因所有權問題,常被偷走後放上市場牟利。

塗鴉作品進入拍賣市場後,最大爭議就是所有權問題。雖然Banksy名下的公司Pest Control,提供驗證Banksy作品真偽服務,但並不包括街頭作品。Banksy的身分一直保密,如果他選擇為自己的作品尋求法律協助,意味他將要泄露身份。

所以即使作品常被偷走,除了在社交平台譴責賊人外,Banksy亦無力反擊。去年,Banksy的《醉酒者》(The Drinker)亦因擁有權問題,掀起一場爭論。


Banksy(2019),《女孩與氣球》


Banksy(2004),《醉酒者》


《醉酒者》的靈感來自羅丹(Auguste Rodin) 的《沈思者》(The Thinker)。

Banksy的作品常遭賊人垂涎,例如為紀念因巴黎恐襲遇難的受害者,他在爆炸地方附近的逃生門上繪畫,結果在2019年一月,連門帶畫被人偷走。但由於他的街頭藝術沒有所有權,所以不能列作失竊案處理。

事情要追溯到2004年,Banksy在倫敦的Shaftesbury Avenue放置一座大型作品《醉酒者》。隨後,被Art Kieda(自稱為藝術恐怖份子)的藝術家Andy Link「綁架」。當時Andy Link要求Banksy以£5,000贖回作品,但Banksy拒絕,並說會給他足夠的錢去買汽油和火柴讓他燒掉作品(原句:Tell him I’ll give him enough money for petrol and matches and he can fucking burn it for all I care)。

在2007年,Andy Link向警方報案,指原先放置在家中花園的《醉酒者》突然消失。事隔12年,《醉酒者》再度出現世人面前,在蘇富比登場,目錄介紹雕塑由一位匿名畫家於2014年,從Banksy的前經理人Steve Lazarides手中購買,估值£75萬至£100萬。


圖中人物為Andy Link,可以留意一下他身旁的黑白色雪糕筒,應是原先《醉酒者》頭上的雪糕筒。

在蘇富比現身的《醉酒者》和2004年倫敦街頭的《醉酒者》有一點不同,雕塑頭上的雪糕筒顏色由黑白色變成紅白色。對此,蘇富比在作品簡介中指,《醉酒者》是從Art Kieda中秘密地取回,而黑白色的雪糕筒部分則留給Andy Link。

Andy Link 看到「人質」以高價現身拍賣場,當然心感不忿,於是發出聲明指《醉酒者》是Banksy「遺棄」的作品,當時他亦已向警方報案,而且Banksy並沒有贖回作品,所以他才是《醉酒者》的正規持有人。


左邊為2004年的《醉酒者》;右圖為2019年的《醉酒者》。


Banksy(2019),《醉酒者》


Andy Link曾為《The Drinker》加上坐廁,並改名為《The Stinker》

蘇富比亦不甘示弱,馬上回擊,指已查詢倫敦警察廳(Metropolitan Police)和藝術品遺失辦事處(The Art Loss Register),作品持有人擁有合法的出售權,雖然Andy Link的聲明中的故事為事實,但並沒有證據指拍賣人沒有出售雕塑的權利。

至今《醉酒者》的持有人依然是個謎團,令人玩味的是,蘇富比在拍賣前1小時,直接回收這件作品,並指已經在拍賣者的同意下撤回,於是《醉酒者》再次消失在大眾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