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周五，Banksy作品在蘇富比晚拍落槌，以£104萬（HK$1,060萬；NT$4,130萬）高價成交後，竟然當場「自毀」變成碎紙。消息立即傳遍互聯網每個角落，這位塗鴉大師順利登上全球新聞報道。如此一幕表演，是Banksy的獨腳戲？還是精心策劃的一場局中局？

倫敦當代藝術晚拍之夜

《女孩與氣球》

讓我們先按時間發生順序，簡單回顧一次事件。倫敦上周五晚上，Banksy的《女孩與氣球》在蘇富比當代藝術夜拍登場，£10萬起拍，競投熱烈非常，最終以£86萬落槌，連佣£104萬成交，追平Banksy拍賣紀錄。《女孩與氣球》是Banksy的代表作，去年擊敗J.W. Turner及John Stable等殿堂級大師，於英國獲選為「最喜愛藝術品」。

就在拍賣官Oliver Barker（蘇富比歐洲區主席）落槌的一瞬，《女孩與氣球》突然響起警報一樣的怪聲，畫框中的作品徐徐向下滑出來，下半部已成碎紙。現場人士大感驚訝，行方職員立時把之拿走。

Banksy在Instagram發放《女孩與氣球》「自毀」一刻的照片

蘇富比當代藝術（歐洲部）主管Alex Branczik

事後，蘇富比當代藝術（歐洲部）主管Alex Branczik表示，「It appears we just got Banksy-ed」（翻譯作：我們似乎被Banksy了。由於Banksy有惡作劇慣例，故Alex以他的名字作為動詞），稱買家對此突發事件亦甚感驚訝，雙方正商討下一步怎麼做。

與此同時，Banksy在Instagram發放《女孩與氣球》「自毀」一刻的照片，說明為「Going, going, gone...」，承認自己策劃這次「遙控自毀」行動，獲近百萬讚好。

Banksy片段截圖

Banksy片段截圖

Banksy片段截圖

Banksy片段截圖

Banksy片段截圖

他接著又發放短片，聲稱自己在數年前偷偷把碎紙機關安裝在畫框內，以防作品有天被拿去拍賣，再配上畢加索金句「The urge to destroy is also a creative urge」（摧毀的衝動也是一種創造的衝動），僅一日多的時間就獲得近800萬點擊。

事情發展到這裡，引起了我們好些聯想：

1.從影片可見，碎紙機關有金屬配件，且體積也絲毫不小。據行方資料，畫作背後有Banksy簽名。拍賣行不但無人覺異，更從未打開過畫框，起碼檢查一下後面的簽名？或看看畫作背後的狀況？假若真的如此，如果有人安裝遙控炸彈在藝術品當中，豈不把拍賣場炸個灰飛煙滅？

2. 全場40件拍賣品，《女孩與氣球》剛好是最後上拍的一件，「自毀」而不影響其他藝術品的拍賣，實在是非常有禮貌的文明舉止。

3. Banksy在影片表示，自己是幾年前偷偷安裝碎紙機關。據行方資料，賣家是於2006年直接從Banksy處購下此畫。畫作在收藏途中加裝了這樣一個裝置，要怎樣賣家才會不知情？

4.如果這次「自毀」惹來蘇富比不高興，惹來買家不高興，法律責任、賠償等等追究起來，賣家也有太多事情要煩惱吧？

5.這種尺幅的作品，沒有拍賣時才拿出來，而是一直掛在電話席旁邊，那個不太張揚又不太隱蔽的地方，真固可說是發而中節，不能更適當的了。

今次上拍的《女孩與氣球》是2006年版本

倫敦Great Eastern Street的《女孩與氣球》塗鴉

倫敦南岸的《女孩與氣球》塗鴉

Banksy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，但向來敢作敢言，常常用塗鴉諷刺極權和資本主義。今次「自毀」被視為對消費主義的控訴，獲許多粉絲激讚。不過神奇的是，《女孩與氣球》並沒有被完全毀掉，如今加上Banksy「史上首度公開的表演藝術」加持，藝術界估計已經升值一倍至£200萬（HK$2,000萬；NT$8,000萬）之多。

「畫作自毀」在全球獲得鋪天蓋地的報道，這個覆蓋範圍絕對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。如今局面，是蘇富比、Banksy、賣家三贏，我們這些民眾又免費看到了這麼精彩的一幕，上述問題的答案究竟是怎樣，實在也沒甚麼所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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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nksy《女孩與氣球》

拍品編號：67
創作時間：2006年（僅此一版）
尺寸：101 x 78 x 18cm
來源：2006年現藏家直接購自藝術家本人
估價：£200,000 - 300,000
槌價：£860,000
成交價：£1,042,000

拍賣行：倫敦蘇富比
專場：當代藝術晚拍
拍賣日期：2018/10/5
拍品數目：40
成交：32
未成交：8
成交率：80%
成交總額：£33,865,9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