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（8號）香港雖然面對颱風來襲，卻無礙中國嘉德香港秋拍「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」專場順利舉槌。吳大羽大尺幅抽象畫《無題10》在藏家爭持下，以超越預期的HK$2,469萬（NT$1.01億）成交，摘下本場桂冠。

2023是吳大羽誕辰120週年，這位華人現代藝術先鋒，開拓了中國抽象藝術之門。他的三位門生 - 「留法三劍客」吳冠中、趙無極、朱德群，先後在亞洲藝術市場掀起熱潮。如今，市場焦點終於又落在吳大羽身上。

拍賣官張叢輝（John Chong，瓷器工藝品部業務經理）

Lot 46｜吳大羽《無題10》油彩 畫布（成交冠軍）

創作時間：約1980年
尺幅：76 x 53 cm
來源：

• 台北大未來畫廊
•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12,000,000 - 18,000,000
落槌價：HK$21,000,000
成交價：HK$24,690,000

拍賣官張叢輝（John Chong，瓷器工藝品部業務經理）以HK$980萬起拍，引來電話席及現場多方藏家出價爭逐，由HK$1,000萬開始，叫價以每口HK$50萬的幅度攀升。經22口叫價後，最終以HK$2,100萬落槌，牌號「853」的電話委託買家投得心頭好，連佣成交價HK$2,469萬。

吳大羽畢生存世之作僅146件油畫，在拍賣市場一畫難求。

完成於1980年代的《無題10》，尺幅達75 x 53 cm，是吳大羽畢生存世12件油畫大尺幅作品之一，被收錄在吳大羽盡乎全數的出版著錄之中，稀有度及代表性可見一斑。（編按：其他作品大多採用53 x 38 cm尺幅較小的畫布創作）。

現藏家購下此作後，珍藏逾30年至今，直至今次拍賣才令本作首度釋出市場。

吳大羽

吳大羽自1928年起執掌杭州國立藝專，任西畫系主任長達十年，如其學生吳冠中曾言：「吳大羽威望的建立基於兩方面，一是他作品中強烈的個性及色彩之絢麗，二是他講課的魅力。」顯見其影響力及在學生心中的崇高地位。

其後他因政治、文革因素辭去教職，在近乎隱居的困頓現實生活中，仍堅持不懈創作，並透過大量的文字、詩詞記錄下他對藝術、老莊哲學的思考，如其自言「長耕於空漠」，而在創作上，他用「中國的韻，來吞噬及消化西方的形和色」，在中西藝術的時代融合命題及創新上，開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。

有別於西方的「抽象」，吳大羽提出了「勢象」，此處的「勢」，即「動勢」、「下筆的運動」，亦是中國千年書法、山水畫中所談的「氣韻」。而「象」即「形象」、「事物的現實造形」。

（左）《無題10》 ；（右）吳大羽全家福

簡而言之，吳大羽的核心思想，是將原本具體的形象融進勢的運動，透過創作者的思考、韻致、筆勢在過程中消融具體的形，將之轉化、變形，甚至抽象化，當中僅保留物象的精神及凝鍊的造形核心元素。如吳大羽所言，使之似建築般磅礡有力、似音符般躍動、似舞蹈動中有靜、靜中有動帶有一種連續，又似中國詩詞，帶人領受一種境界。

今次的《無題10》，展現了幾個「勢象」理念的重點。其一、它不寫實描繪具體眼之所見的景物，而是以自信有力的筆勢、大塊面磅礡的藍、黑、咖啡色彩，透過線條的抑揚頓挫、畫筆的縱橫構繪出一個帶有窗牆結構的室內空間，而當中有四個人物，帶有強烈的藝術家個人家庭的指喻性。

其二、畫中人物均是變形的，但觀者仍清晰可見：在中區上位的男性一家之主，他直挺的鼻樑及炯烔有神的雙眼，對應吳大羽自身剛毅的性格。而右側的紅唇女子面頰圓潤，指涉了小他六歲的太太壽懿琳，左側的男孩以側臉示人，手拿著書本，胸前有一隻白色的小鳥停留，正如其曾就讀上海復旦大學的兒子，而書本及烏，正象徵對於知識及自由的追索。透過簡單的物件即展現人物自身意在言外的理想、精神訴求。而在右下方可見一露出一眼的小孩，正若吳大羽承歡膝下的小女兒。四人共構成一個三角形結構，帶有一種穩定、向上的力量，並言說了一家人在文革時期一體同心的相依相守、成為彼此堅強的後盾。

而左上方的窗透出光璨的黃花及藍天，此除為藝術家標誌性的對比用色，亦是象徵著對於自由、希望的嚮往。而窗外還有趣地有一隻正向內伸的手臂，正如西方宗教繪畫中常見的「天使報佳音」，展現外界對於這個家庭的支持力量，或言說了吳大羽終其一生對於「藝術的信仰」始終引領著他不被現實所囿。整件作品雖非寫實，但透過巧妙的用色、佈局及鋪排，全然令人感受到了畫中人物的性格及追求，這正是「勢象」精神的完美寫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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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43｜吳冠中《洋阿福》油彩 畫布（成交亞軍）

創作時間：1994年
尺幅：75 x 85 cm
來源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• 2016年4月3日，蘇富比香港春季拍賣，拍品編號1037 （成交價：HK$9,680,000）
•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
估價：HK$10,000,000 - 15,000,000
落槌價：HK$10,000,000
成交價：HK$11,850,000

成交亞軍由吳大羽門生 - 吳冠中的人物油畫《洋阿福》奪得，此作以HK$1,000萬落槌，連佣成交價HK$1,185萬（NT$4,860萬），由牌號「446」的電話委託買家投得。

翻查記錄，本作對上一次現身拍場，可追溯至2016年香港蘇富比春拍，當年以HK$968萬成交。換句話說，本作在7年間升值逾HK$200萬。

吳冠中畢生以風景主題繪畫見長，早期因政治因素影響，人物主題的油畫為鳳毛麟角，究其一生創作，該主題僅有22件，集中完成於1990年之後，彼時藝術家的國際名聲如日中天，社會環境亦相形開展，其人物畫展現了一種絕對、無拘的創作自由及自信、自得。

《洋阿福》中的畫中人為吳老1994年至印尼峇里島寫生時在海邊見到的豐腴英國女子。他於1994至2008年間，曾四度以她為主角做畫，其中繪於2008年的《桃色旋風》已為北京中國美術館收藏。是次上拍的《洋阿福》為四者中之首作，且為尺寸最大者，突出其珍稀及重要性。

吳老與畫中女子的合照

吳冠中《桃色旋風》油彩 麻布｜尺幅：61 x 61 cm，2008年作｜北京中國美術館藏

於此畫中，吳冠中不僅刻畫了人物的外表，更歌頌了一種極致的體量感、及自信開朗的人物性格。藝術家曾言：「中國人大都不接受這種調侃之美，但我們欣賞無錫泥阿福。我在印尼海邊見到一位肥碩驚人的英國年輕婦女，是造型藝術中追求量感美的最佳模特兒了，返京後為此作了幅油畫，不接近西洋藝術的客人來家看到後都覺得刺激、好奇，我於是解說，這是『洋阿福』，他們會心地點頭……。西方現代藝術的主要特徵就是表達感情之任性，形式走極端。馬約爾雕刻的肥婆比楊貴妃胖得多，其實已超越『胖』的概念，在追求造型中的飽滿與張力，即所謂量感美。」

《洋阿福》打破東方「人比黃花瘦」的傳統審美，將充滿份量感的人體、自信、開朗之美傳遞人前，此亦對應了吳老彼時自由無拘、開懷享受人生的心境。背景均分為海、天、沙灘，極簡的構圖如若西方羅斯科（Mark Rothko）的抽象畫，一舉令人感到湛藍大海的無垠，與晴日下粉紅雲朵飄揚的浪漫海島風情。作品一展生活豐美的愜意，及藝術家幽默的視角，感染著每一個觀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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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41｜趙無極《雙峰》油彩 畫布（成交季軍）

創作時間：1952至1953年
尺幅：54 x 65 cm
來源：

• 巴黎皮埃爾・勒布畫廊
• 1956年，紐約Larry Aldrich收藏
• 杜伊斯堡雷迪斯畫廊
• 1978年，司圖加特Roland and Waltraut Hänssel夫婦收藏
• 2017年3月30日，司圖加特納高拍賣「馬努斯出版社創始人韓塞爾收藏專拍」，拍品編號1102
•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8,000,000 - 15,000,000
落槌價：HK$8,000,000
成交價：HK$9,510,000

杭州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正舉辦「大道無極 - 趙無極百年回顧特展」，帶來129件油畫與逾200件水墨、水彩、版畫、瓷繪和文獻，成為藝壇近來最炙手可熱的重磅展覽。

適逢這時機，無極旅法初期的作品《雙峰》，順利在本場以HK$951萬（NT$3,900萬）成交。

40年代末至50年代初，無極初到巴黎，深受西方藝術文化衝擊，其中一位深切影響他創作的便是克利（Paul Klee）。

這位瑞士裔德國畫家「將物象變成符號」的理念，使無極大受啓發，讓他開始重新檢視其原本想刻意拋下的東方母體文化，並從中提取美學養分，把中國「以簡馭繁」的美學、老莊及儒家思想、中國人對宇宙由內而外的觀察、商周青銅文明揉雜的歷史厚度全數匯融而出新，「克利時期」由此誕生。

趙無極

完成於1952至1953年的《雙峰》，便是來自「克利時期」。在本作裡，無極選取如商周青銅器的青綠為主色，透過色階與明度的豐富變化，營造出如漢碑般帶有蒼茫的歷史感，而此綠色彩，亦是大地中的自然色，象徵「生命的源起」。

沿襲東方「以簡馭繁」的美學，趙無極以細如銅刻的有力線條，由上至下勾勒出：廣闊的天空、橫亙的圓月、符號化的遠山、碧波風動、纏綿川流不息的江水，與一排象徵人類文明結晶的建築體。其中，最左帶雙塔造型的建築，巧妙呼應巴黎聖母院的外貌。而在其前方，恰是整張畫面的正中下，一條帶著強烈透視的道路在我們眼前展開，彷彿歡迎觀者的到來，進入畫中世界。

此作最早出自巴黎皮埃爾畫廊（Galerie Pierre Loeb），此乃首間與無極簽下代理合約的巴黎畫廊。此後逾半世紀，畫作先後落入美國知名時裝設計師阿德里奇（Larry Aldrich）、西方著名藝術出版社馬努斯（Manus Presse）創辦人夫婦Roland and Waltraut Hänssel收藏。今回是本作首度亮相亞洲拍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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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結本場成績，126件上拍拍品，成交率83％，合共斬獲HK$9,063萬總成交額。以下為部分焦點成交：

Lot 29｜李真《神魄——風神》銅雕

創作時間：2008年
尺寸：127 × 99 × 66 cm
版數：7/8
來源：

• 台北亞洲藝術中心
•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2,200,000 - 3,200,000
落槌價：HK$3,100,000
成交價：HK$3,720,000

 

Lot 30｜李真《神魄——火神》銅雕

創作時間：2008年
尺寸：134.5 × 95.5 × 60 cm
版數：7/8
來源：

• 台北亞洲藝術中心
•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1,000,000 - 1,500,000
落槌價：HK$3,000,000
成交價：HK$3,600,000

Lot 33｜草間彌生《夕陽下的二人》墨 粉彩 拼貼 水粉 瓷漆 紙本

創作時間：1977年
尺寸：42.4 x 54.5 cm
來源：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估價：HK$380,000 - 480,000
落槌價：HK$2,400,000
成交價：HK$2,880,000

Lot 50｜莎拉．休斯（Shara Hughes）《岩石收藏》油彩 瓷漆 鉛筆 畫布

創作時間：2007年
尺幅：117 x 127.5 cm
來源：

• 紐約Rivington Arms畫廊
• 原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• 2017年5月19日，紐約蘇富比春季拍賣會，拍品編號401
•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
估價：HK$2,200,000 - 3,200,000
落槌價：HK$2,200,000
成交價：HK$2,640,0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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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賣總結

拍賣行：中國嘉德（香港）
專場：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
拍賣日期：2023/10/8
拍品數目：126
成交率：83％
總成交額：HK$90,628,0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