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學界有大仲馬的小說《三劍客》，中國美術界亦有「留法三劍客」，即朱德群、趙無極和吳冠中。三人師出同門，屬西湖畫派，皆前往法蘭西學院藝術院學習，並取得不菲成績。他們各自以不同方式融貫中西，為中國藝術注入活力，對中西藝術調和作出重大貢獻。
他們的畫作在拍場上反響熱烈，悉數在「億元俱樂部」聚首，無疑是市場對他們藝術地位的肯定。
本季中國嘉德（香港）春拍的「光/Enlighten」專題，便帶來留法三劍客晚期集大成之作，包括朱德群《輝煌》、趙無極《04.06.62》和吳冠中《老重慶》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吳老共有四幅不同媒材的畫作上拍。
為更瞭解今次領銜畫作，The Value訪問了陳沛岑（Vita Chen），讓這位「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部」掌門人，將三劍客作品的淵源變化一一道來。
除此之外，吳冠中弟子王懷慶《天工開物-4》和草間彌生《南瓜》亦將現身拍場，二人畫作《一根紅線》和《無限金網》分別在上季秋拍奪得拍賣季軍和冠軍，成績斐然。
陳沛岑 Vita Chen｜中國嘉德（香港）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部總經理
1993年法國塞紐奇藝術館舉行吳冠中個展，「留法三劍客」 重逢
開始之前，Vita向我們解釋了專題「光/Enlighten」構思的由來。
在過去三年經歷新冠疫情與藝術市場的變化後，「光」意味著回歸到藝術收藏的本質，不負初心，突出藝術品最純粹的特質——打動、溫暖或激勵心靈；「光」也指藝術的光華與色彩，能藉此指引人在生活裡勇敢前行。今次挑選九位藝術家的重要代表作，希望透過他們不同角度的詮釋，帶給觀者不同的力量與感受。
這九位藝術家的作品，除了上文提及的，還有：周春芽一展蓬勃生命力、灑脫豪放的龍泉山桃花主題之作；蔡國強連通古今中西藝術精粹，展現終極自由的珍稀彩色火藥鉅作；Mr.展現日本獨特的宅男文化、內心對於「蛻變」渴望的《行使我的超能力》；高野綾筆調輕鬆、愉悅的超現實奇想代表作。
Lot 39｜朱德群《輝煌》油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04年
尺幅：162 x 130 cm
款識：
- 朱德群CHU TEH-CHUN 04（右下）
- quand s'anime le crépuscule CHU TEH-CHUN 朱德群2004（畫背）
出版：《朱德群個展——心像》，2004年，蘭布雷磨坊藝術中心，茹伊，第58頁
展覽：「朱德群個展——心像」，蘭布雷磨坊藝術中心，茹伊，法國，2004年6月6日至9月30日
來源：
- 亞洲私人收藏
- 台北景薰樓春季拍賣會，2012年6月17日，拍品編號68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9,000,000 - 12,000,000
朱德群的創作，可以劃分為幾個時期。
第一為1955年旅法之前，基本上為寫實的風格。
第二為1955至1960年代旅法初期，受史塔耶爾的啟發，畫風由寫實轉為半具象及抽象。該時期又被稱為「鐵線時期」，他將中國書法精隨融入西方油彩，以縱橫捭闔、強而有力的黑線條為特色。
第三為1970至1980年代的「汲古出新」，他進一步在中國宋代山水畫、唐詩宋詞裡循得靈感，如從范寬、郭熙大山堂堂的山水構圖中獲得啟發，反映在自身創作上。他以宏大的造境，在前中後三景分明的空間中，融入詩意的想像，帶領觀者進行一種「視覺上的壯遊」。
朱德群在50年代移居巴黎
1970年，他於荷蘭參觀了林布蘭個展，為畫中戲劇性的光源所感動。因此在這個階段，他也特別重視集中性的光源、陰陽動能的展現。
而在1990至2000年後，他進入到一個完熟圓滿的創作臻境。此時的畫作多以藍綠色彩為主色調，展現自我在日常中俯仰於天地自然間的領悟與感動。並且，他開始創作大尺幅作品，挑戰自我極限。
法國詩人暨藝評家朗貝（Jean-Clarence Lanbert）將朱德群的作品定義為「超脫的風景畫」，即言其作並非「抽象畫」，而是呈現藝術家對世界詩意的默想，是一個充滿活力、幻變不停，具有生命的無限空間。畫境令人強烈感受他對於自然的尊崇，與對生命充滿激情的活力。
但事無定論，《輝煌》正是該時期的例外。這幅畫跳脫出他晚期以藍綠為主色調的畫風，罕見地匯融了此前50年間不同時期的創作精粹特點。
例如，在背景處可見朱德群鐵線時期遒勁有力的藍黑線條，上下穿梭，佈構出一方天地。他亦刻意改變早年光源於中心聚焦的常用寫法，另闢蹊徑地安排五個自上至下、恰若圍成環狀的白色光斑，以此作為視覺上的引領，如同在夜空中依次綻放的煙火，又似一段漸進的、鏗鏘有力的交響樂章，帶領觀者進入這充滿力與美、想像與驚奇的畫境。
《輝煌》局部
畫作右半部可見一個穩定的三角結構，朱德群於厚實的金黃色彩中添筆，構繪了許多如寶石般璀璨的多彩色塊，令人聯想起克林姆畫中晶燦的世界，又似乎象徵著歷代古文明的瑰寶。畫作左下角，可見與前者相對的圓形結構，達成動感與穩定間的巧妙平衡，當中色塊如同飛湧而出，增加無限動感。
在畫面垂直中心處，溫暖褐色彩的躍動由前景，往中區，直至背景，色彩之間巧妙呼應，引領觀者在浩渺的畫境中穿梭遊歷，不由得想起吳冠中的評價：「朱德群的作品像是一部運動的合聲，粗獷力融於寧靜的美。讓人隔著水晶看狂舞而聽不到一點噪音。」
《輝煌》一題呼應了畫作中噴勃而出的生命力與戲劇性，展現出藝術家彼時滿懷自信的狀態。觀賞此畫，令人震撼難忘，亦能領略朱德群為中西藝術界推崇的人生與藝術大境。
回顧21世紀初，中法關係友好，兩國將2003到2005年定為「中法文化年」，共同策劃了一連串大型文化活動。在藝術領域，官方特別邀請了朱德群在歐亞舉辦五次個展，彼時他已獲「法蘭西藝術院士」授勳，在中西藝術界聲名顯赫。法國蘭布雷磨坊藝術中心舉行的《朱德群-心像》個展便為五展之一，《輝煌》正為此展重要展品，別具意義。
Lot 41｜趙無極《04.06.62》油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1962年
尺幅：92 x 73 cm
款識：
- 無極 ZAO（右下）
- ZAO WOU-KI 04.06.62（畫背）
出版：《威廉．德．庫寧｜趙無極》，2017年，厲蔚閣畫廊，紐約，第103頁
展覽：「威廉．德．庫寧｜趙無極」，厲蔚閣畫廊，紐約，2017年1月18日至3月11日
來源：
- 紐約庫茲畫廊
- 亞利桑那州德薩畫廊
- 亞洲私人收藏
- 香港佳士得秋季拍賣會，2010年11月27日，拍品編號1006
- 現美國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15,000,000 - 25,000,000
「留法三劍客」的另一成員趙無極，是每間大型拍行現代藝術版塊的靈魂人物。他的作品深受藏家追捧，屢次拍出天價，「趙無極熱潮」更成為近年亞洲藝術市場的關鍵字。
優秀藝術家的突破和創新能見於他的不同階段，朱德群如是，趙無極亦如是。
趙無極在1954至1958年，從商周青銅禮器、金石銘文等古代文物的篆刻銘文找到靈感，將鐘鼎文、甲骨文等古代文字拆解、組合融入畫中，是為他的「甲骨文時期」。
在此時期，他將象形文字作為創作中的元素，神秘的字元時如鐵畫銀鉤、時若遊雲驚龍，配合西方油彩的氣象萬千，構繪出一個融合東方神秘色彩與趣味性的世界，真正開啟了融貫中西的自由之門。
趙無極在巴黎藝壇大放異彩，感情上卻迎來挫折，與妻子謝景蘭在1957年離異。
趙無極與妻子謝景蘭
此後，趙無極與好友蘇拉吉（Pierre Soulages）環球旅行，紐約正是其中一站。當時正是美國戰後藝術最輝煌燦爛之時，大師雲集紐約，趙無極和他們相交相知、相互交流後，深受抽象表現主義衝擊，促使他創作發生轉變。
1959年，他認為半具象的元素已非必須，他想挑戰自我，純粹以色彩、線條與光線來繪畫。趙無極創作自此進入全然抽象的境地，開啟了「狂草時期」。也是這時候起，趙無極開始只以完成日期來命名畫作。
在此時期，他轉用多變的線條表情來展現內心的情感與想探討的「氣韻」，即他所言「眼睛看不見的東西，生命之氣、風、動力與形體的生命」。彼時他的畫作中，無論色彩變化，還是筆觸運用，皆顯得更加大膽豪放。
本次上拍的《04.06.62》正是趙無極狂草時期的典型作品。背景中，綠色明度不同，有些如商周青銅器，有些如曠野山林，褐色如大地，又用湛藍筆刷刷出一方碧水，喚起人們對於自然與大海的想像。
當中的黑線條如書法鋒芒，姿態多變，從底層向上延展，充滿律動與速度感。與其對比的粉白線條層層疊疊，連綿如泉湧。二者相互對立又交織，示現了陰陽融合，並共構出如龍捲風般「雙S型」的氣旋，當中空間劇烈碰撞，使人感受到生命的活躍。
作品採取「山脊式」構圖，這種構圖僅出現在趙無極1959至1969年十年間，不到20件的作品中。這樣的形式帶有一種由中心向外擴的強大動能，與集中性的戲劇焦點。相近構圖者，有如下之作曾在市場成交。
趙無極《02.11.59》油彩畫布，1959年作，130 x 97cm，拍賣成交價HK$9,460萬
趙無極《22.06.63》油彩畫布，1963年作，146 x 89cm，拍賣成交價HK$5,431萬
朱德群（左）與趙無極
從朱德群「鐵線時期」與後來循古詩詞而發的線條表現，和趙無極的「甲骨文」、「狂草」，不難看出中國書法是他們創作中的重要元素。雖然同樣將書法精髓融入西畫創作，但二者亦有不同。
朱德群作品中更偏向線條本身的韻律與結構性佈局，能感受線性縱橫的運動；趙無極作品則可見到更多線條本身的呈現，或銳利深刻、或大氣磅礡、或柔情纏綿，姿態萬千，變幻無窮。
Lot 44｜吳冠中《老重慶》油彩 木板
創作時間：1996年
尺幅：44 x 45.8 cm
款識：
- 96 荼（右下）
- 老重慶 吳冠中 1996（畫背）
出版：
- 《1999吳冠中藝術展作品集》，1999年，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及中國美術館，北京，第109頁
- 《吳冠中作品收藏集I》，2003年，人民美術出版社，北京，第236至237頁
- 《吳冠中全集：第四卷》，2007年，湖南美術出版社，長沙，第159頁
展覽：「1999吳冠中藝術展」，中國美術館，北京，1999年11月5日至12月2日
來源：
- 中國嘉德秋季拍賣會，2005年11月4日，拍品編號18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8,000,000 - 12,000,000
吳冠中，同為「留法三劍客」之一，今次有四件作品上拍。有趣的是，這些作品橫跨60-90年代，每件作品約相隔十載，並由不同媒材呈現，恰能見證吳老創作生涯之改變。
先說創作時間最晚的《老重慶》，展現了吳冠中自80年代中期起，致力於形式美與抽象美探索的重要成就，亦是他從具象描寫往半抽象靠攏，創作發生轉折的體現。
畫作背景重慶，對走遍世界寫生的吳冠中獨具意義。此處不僅是他抗日期間隨杭州藝專師生南遷的路程終點，亦是他人生首次個展所在，更是他與夫人朱碧琴相識相戀，結為佳偶之地。
獨創「彩墨畫」的吳冠中
重慶見証了吳冠中的求學之落定、事業之萌發和愛情之完滿。他曾於回憶錄言：「我居重慶郊區五年，憶及蜀中風物人情，彷彿第二故鄉，故曾多次入蜀寫生……每入蜀，情思脈脈，年光倒流……願她永葆青春，不隨作者同衰老。」
畫作構圖充滿動態，見碧水如黛，偕同藍天溫柔地環抱山城，沿岸處婦人浣紗、幼者嬉戲，出海的漁船懷抱滿載的希望。山頭，吳冠中以短筆層疊架構出密密匝匝的房舍，展現出抽象色形間的巧妙意趣。
近景與中景可見屋瓦清晰的結構面，及至遠景，吳老刻意略去建築的輪廓線，唯留灰黑色塊交疊暈擦，創造出水氣氤氳之感，一展山城雲霧瀰漫、濕潤朦朧的特點。
這幅畫作充滿人間煙火氣，萬家燈火與巨然山色和融，將藝術家對於第二故鄉重慶的心念和想望表露無遺，是吳老晚年集大成之作。
Lot 43｜吳冠中《富春江之晨》油彩 木板
創作時間：1963年
尺幅：61 x 46 cm
款識：
- 荼 63（右下）
- 富春江之晨 吳冠中（畫背）
出版：
- 《天南地北風情——吳冠中》，1994年，藝達作坊，新加坡，第22至23頁，圖版第6號
- 《香港亞洲藝術節》，1994年，國際藝術博覽會，香港，第157頁
- 《吳冠中個性之旅》，1994年，Notices畫廊，新加坡，圖版第62號
- 《吳冠中全集：第二卷》，2007年，湖南美術出版社，長沙，第141頁
- 《吳冠中畫集（下卷）》，2008年，江西美術出版社，江西，第263頁
展覽：
- 「新加坡寶藏展」，新加坡，1994年10月28日至11月2日
- 「吳冠中個性之旅」，Notices畫廊，新加坡，1994年11月10至13日
- 「天南地北風情——吳冠中」，亞洲藝術博覽會，新加坡斯民藝苑、香港一畫廊展位，香港，1994年11月17至21日
來源：
- 香港佳士得秋季拍賣會，1997年11月3日，拍品編號324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8,000,000 - 15,000,000
四作中時間最早的，是1963年繪畫的《富春江之晨》。60年代作品中，吳冠中的描寫基本上偏向寫實。
從這幅《富春江之晨》來看，他著重凸顯冬去春來的氛圍，前景為生發新綠的樹木，樹枝張開如擁抱藍天的大手，遠處是晨起洗衣的婦人和遠航的漁船，展現「一年之計在於春，一日之計在於晨」的東方精神。他亦如實描寫富春江「兩岸夾江中有沙洲」的自然地形地貌，正符合他當初注重具象的風格。
70年代的《荷花》，則寫意情調更濃。水彩帶有西方鮮妍，添上東方水墨暈染，二者和諧交融。吳老落筆鬆動而灑脫，在乾溼筆的運用和渲染中，藉荷塘展現生命主題，描繪了荷花含苞待放、盡情盛綻，和凋零飄落的不同狀態，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昭然呈現。
Lot 42｜吳冠中《荷花》水彩 油彩 紙本
創作時間：1973年
尺幅：34 x 26 cm
款識：荼、七三年（右下）
來源：
- 原私人藏家直接得自藝術家本人
- 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會，2001年10月28日，拍品編號42
- 香港蘇富比春季拍賣會，2006年4月8日，拍品編號605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1,000,000 - 2,000,000
80年代的《蘇州拙政園》，尤顯抽象肆意。吳冠中在方寸之間，集中展現大量內容。糅合了蘇州園林的空間迂迴、太湖石的張揚、亭台樓閣的典雅、楊柳的飄逸、遊人的歡快、遊魚的活躍，景致紛繁而有序。
此畫中，可見吳老對線條多面性與豐富性的強化，更體現他在此時期「主觀造境」的繪畫特點。
Lot 45｜吳冠中《蘇州拙政園》鋼筆 墨 紙本
創作時間：1984年
尺幅：26 x 38 cm
款識：蘇州拙政園、一九八四年荼、藝術家鈐印（左下）
來源：
- 北京誠軒拍賣會，2010年11月21日，拍品編號311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500,000 - 600,000
與其他兩位「劍客」相同，吳冠中在追求創新時，對中國傳統書畫的研習融用並未停止。以今次幾幅作品為例，他對古書畫養分的提取清晰可見。
在《富春江之晨》，吳老沿襲了南宋馬遠、夏圭的「邊角式」構圖，帶來視覺上奇絕新穎的焦點；在《荷花》一作上，墨彩暈染、背景留白，以及濕中濕的上色技法，亦承襲自傳統書畫美學；在《老重慶》畫中，大量黑灰色與畫龍點睛的明亮色彩交併使用，展現了書畫中的「色墨交融」。
Lot 48｜王懷慶《天工開物-4》（三聯作）油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04年
尺幅：200 x 360 cm
款識：王懷慶（右聯右中）
出版：
- 《王懷慶——天工開物》，2005年，仁畫廊，香港，第26至27頁
- 《今藝術》八月刊，2005年，台北，封底
- 《王懷慶藝術展》，2007年，大未來畫廊藝術有限公司，台北，第126至127頁及第192頁
- 《走出故園――王懷慶作品選》，2010年，Ediciones Polígrafa出版社，巴塞隆納，第285頁
展覽：
- 「王懷慶——天工開物」，交易廣場，香港，2005年8月
- 「City to City：台灣當代壹拾伍人行」，大未來畫廊，台北，2007年9月15日至10月28日
- 「天工開物——王懷慶藝術展」，上海美術館，上海，2007年12月3日至12日
- 「走出故園――王懷慶藝術展」，西雅圖藝術博物館，西雅圖，2010年11月18日至2011年4月10日
來源：
- 台北大未來畫廊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9,000,000 - 15,000,000
「留法三劍客」的仙逝令人扼腕，幸而江山代有才人出，令中國藝術得以延續發展。王懷慶就繼承了吳冠中的衣缽，並交出了優秀答卷。
去年中國嘉德（香港）的十週年秋拍上，王懷慶油彩畫《一根紅線》拍出HK$2,121萬佳績，遠超估價。畫面左幅以西方油彩畫明式家具-四出頭官帽椅，造型瘦、硬、方、正，線條勁道，體現不屈服的文人風骨；右幅僅繪一根紅線和白色方形色塊，抽象而深刻，暗合中國傳統的留白美學。
這幅畫作兼具形式美與抽象美，既傾情抽象藝術，又從未讓作品與生活斷絕，正是吳老一脈相承的「風箏不斷線」美學思想。
《一根紅線》，HK$2.121萬成交｜2022年中國嘉德（香港）
今次呈現的《天工開物-4》，體現王懷慶創作的突破性轉捩，大膽地棄用具象，僅透過畫中曲折的白線條構繪出圖像式的榫卯結構。
王懷慶認為，榫卯是明氏家具與中國工藝美學精神的內核，這種觀點仍是早期作品的延續。然而在形式語言方面，他趨向更精煉與極簡，此作品便為此觀念而作。
《天工開物》是中國古代的科學技術著作。王懷慶以書名作為畫題，引入精神思緒，創作了五件「天工開物」系列之作。是次上拍者為該系列尺幅最大的一件，達200 x 360cm，磅礴攝人。
全畫以黑彩為主色。一片黑色之中，巧用明暗筆觸，將一輪太陽與一片山巒藏於畫境。意在體現人類在追求新創時，對天地自然仍保有敬畏之心，並表達對天人合一大境的追求。此中深意，值得觀者到現場細細品味。
Lot 35｜草間彌生《南瓜》壓克力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1990年
款識：Yayoi Kusama 1990 南瓜（畫背）
來源：
- 東京白石畫廊
-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估價：HK$8,000,000 - 15,000,000
香港M+視覺文化博物館舉辦的「草間彌生：一九四五年至今」特備展覽，是藝術界一大焦點。
中國嘉德（香港）十週年秋拍，便將這位「波點女王」的《無限金網》帶上拍場，以遠超預期的HK$4,863萬易手，成為收藏界熱話。今年春拍，嘉德則呈現了草間同為黑金配色的《南瓜》。
「草間彌生：一九四五年至今」特備展覽宣傳照
《無限金網》，HK$4.863萬成交｜2022年中國嘉德（香港）
「南瓜」是草間自1940年代便不斷創作的主題，她自言「南瓜對我而言就像是小太陽，帶給我溫暖的力量」。《南瓜》結構並不複雜，在濃烈的黑色背景中，銘黃色線交織成的無限網，溫柔地包覆立於中心的南瓜。溫暖的金黃色彩如太陽一般，帶有積極熱烈的精神象徵含意。
此作有別於她常塑造的矮胖南瓜造型，草間刻意將之拉長抽高，讓南瓜以頂天立地的姿態出現。她如同描繪自畫像般，拉伸南瓜的同時，也賦予自身更多拔地而起、頭角崢嶸、向上進發的個性。
這幅畫作匯聚了藝術家最為知名的「無限網」與「無限點」兩個元素，是她完成於1990年的早期經典代表作。
同場其他精選拍品
Lot 46｜周春芽《通往龍泉山的小路》油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06年
尺幅：200 x 250 cm
款識：2006周春芽Zhou Chunya（右下）
出版：
- 《花間記》，2007年，四川美術出版社，成都，第84至85頁
- 《周春芽：新繪畫的春天》，2007年，四川美術出版社，成都，第74頁
- 《周春芽》，2010年，Timezone 8出版社，上海，第491頁
展覽：「花間記——周春芽繪畫雕塑作品展」，今日美術館，北京，2007年3月3日至23日
來源：
- 原亞洲私人藏家直接購自藝術家本人
- 亞洲私人收藏
- 香港蘇富比春季拍賣會，2019年3月31日，拍品編號577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7,000,000 - 9,000,000
Lot 47｜蔡國強《結構》火藥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19年
尺幅：240 x 300 cm
款識：蔡 Cai 2019（右下）
出版：《遠行與歸來》，2021年，故宮出版社，北京，第122至123頁
展覽：
- 「蔡國強：遠行與歸來」，故宮博物院，北京，2020年12月15日至2021年2月28日
- 「蔡國強：遠行與歸來」，上海浦東美術館，上海，2021年7月8日至2022年3月7日
來源：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估價：HK$6,000,000 - 9,000,000
Lot 38｜Mr.《行使我的超能力》壓克力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12年
尺幅：132 x 97 cm
展覽：「蛻變：給我你的翅膀」，立木畫廊，紐約，2012年9月13日至10月20日
來源：
- 紐約立木畫廊
- 美國私人收藏
- 佳士得香港春季拍賣會，2017年5月28日，拍品編號167
- 佳士得香港秋季拍賣會，2019年11月23日，拍品編號65
-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
估價：HK$3,700,000 - 5,000,000
Lot 37｜高野綾《黑暗中的甜蜜》壓克力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09年
尺幅：145.5 x 145.5 cm
款識：2009 TAKANO AYA（畫背架）
出版：《高野綾》，2009年，貝浩登畫廊及Kaikai Kiki，巴黎及東京，第138頁
展覽：「高野綾：重新整合世界」，斯卡斯特畫廊，紐約，2009年11月5日至12月12日
來源：
- 紐約斯卡斯特畫廊
- 紐約私人收藏
-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
估價：HK$300,000 - 400,000
中國嘉德香港2023春季拍賣會｜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
拍賣詳情
拍賣日期：2023/4/6 | 10am
預展日期：
2023/4/2 - 4｜10am - 8pm
2023/4/5｜10am - 6pm
地點：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展覽廳3D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