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倫敦佳士得，法蘭西斯‧培根（Francis Bacon）一幅雙連畫以逾£1,200萬成交。2016年紐約富藝斯，李希特（Gerhard Richter）一幅戰機畫作以US$2,400萬售出。這兩幅高價成交的名畫本毫無關連，卻因一名沒錢付的中國買家，而成為紐約訴訟的主角。
時間回到2015年6月30日，雙連畫《伊莎貝爾·羅斯索恩和喬治·戴爾頭像習作》（Study for Head of Isabel Rawsthorne and George Dyer，下稱頭像習作）登上倫敦佳士得，估價£800萬 - 1,200萬，連佣以£1,217萬成交，買家是來自中國的張暢。此作出自名畫家培根之手，畫中人分別為他的紅顏知己及同性戀人。
2016年11月16日，德國視覺藝術家李希特的《Düsenjäger》（意即戰機）登上紐約富藝斯（Phillips），估價US$2,500萬 - 3,500萬，最終以US$2,400萬成交，買家亦是張暢。
2017年，富藝斯在紐約入稟，控告張暢違約，沒有支付李希特畫作的US$2,400萬。法官裁定《頭像習作》歸富藝斯所有，作為張暢違約的賠償。法官所以能作此裁決，皆因《頭像習作》當時正在紐約大名鼎鼎的高古軒畫廊（Gagosian Gallery）掛售。
事情到這裡仍很簡單，但問題在於《頭像習作》可能已不屬於張暢……
紐約最高法院不久後收到另一宗訴訟，原訴人是中國公民Lin San，聲稱為《頭像習作》的擁有人。他指張暢當初投得《頭像習作》的錢，乃是他借出來的。由於張暢後來無法償還借款，故同意委託高古軒售賣《頭像習作》，並以所得款項還債。
《伊莎貝爾·羅斯索恩和喬治·戴爾頭像習作》
據法庭文件，Lin San與張暢於2015年達成協議，前者借出RMB 1億予後者，條件是後者需於2015年6月30日投得《頭像習作》。款項於2015年6月20日借出，至2017年1月20日到期，每月利息為2%，而此項協議是按中國法律達成。
至到期日，即2017年1月20日，張暢無法償還借款，雙方故達成另一協議，就是Lin San再借出RMB 2,700萬予張暢。2017年2月23日，張暢以借款付清《頭像習作》的款項予佳士得。
由於張暢無法償還借款，故同意委託高古軒售賣《頭像習作》，再以所得款項還債。協議同時列明，如果《頭像習作》至2017年5月20日仍未售出，就會歸還給Lin San。《頭像習作》最終並未售出，惟由於法官就富藝斯訴訟的命令已下，高古軒暫時保管畫作，並沒有交給Lin San。
《Düsenjäger》
兩宗訴訟如今糾纏在一起，令事情變得非常複雜。簡而言之，如果富藝斯勝訴，Lin San就白白損失約RMB 1.27億；如果Lin San勝訴，富藝斯損失的就是一單成交，因為李希特的《Düsenjäger》仍在其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