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士得香港秋拍重頭戲 - 二十及二十一世紀藝術晚拍，剛剛在香港會展舉槌。總結本場成績，51件上拍拍品，8件流拍，成交率84%，斬獲HK$6.78億（NT$26.7億）總成交額。女性抽象大師瓊‧米切爾（Joan Mitchell）大尺幅畫作《無題》連佣以HK$8,335萬成交，冠絕全場。

若數競爭激烈的拍品，「波點女王」草間彌生三聯鉅作《無限之網（TWHOQ）》定必在列。此作引來至少4位收藏家爭逐，最終連佣以HK$5,325萬（NT$2.1億）易手，遠超預期。相比此作於2019年的HK$2,772萬成交價，在三年間升值接近一倍，相當厲害。

Lot 18｜草間彌生《無限之網（TWHOQ）》壓克力 畫布（三聯作，成交殿軍）

創作時間：2006年
尺幅：194 x 130.3 cm（每幅）；194 x 390.9 cm（整體）
來源：

• 亞洲 私人收藏
• 原藏者約於2013-2015年購自上述收藏
• 2019年5月25日 香港 佳士得 編號79（成交價：HK$27,725,000）
•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

估價：HK$28,000,000 - 38,000,000
落槌價：HK$44,000,000
成交價：HK$53,250,000

 

拍賣官陳良玲（Liang-Lin Chen）以HK$2,000萬起拍，隨即引起電話席上的專家團隊連番出價。經12口叫價後，終以HK$4,400萬落槌，由唐晞殷（Sherese Tong，駐上海中國瓷器及藝術品部專家）為「8355」號牌的電話委託買家投得，連佣成交價HK$5,325萬。

翻查記錄，本作2019年在香港佳士得以HK$2,772萬成交。事隔三年，此作重返佳士得拍場，升值接近一倍。

唐晞殷（舉手者）為「8355」號牌的電話委託買家投得畫作

草間雖以南瓜作品最為人熟識，但在藝術史裡頭，無限網系列或許更具代表性，備受藝術機構重視。紐約古根漢美術館、華盛頓國家美術館、大阪國立國際美術館等重要藝術機構皆把草間無限網畫作納入收藏。

1950年代末至1960年代初，剛剛移居紐約的草間，渴望在男性主導的紐約畫壇地位。她以龐大尺幅和遍佈畫面的筆觸，構築起一幅又一幅無限網，以此衝擊當時盛行的抽象表現主義。草間形容自己的筆觸「單調地重複又重複，像機械裝置一樣。」

早期的無限網畫作，帶有深刻的疏離感，以及其所引伸的宇宙磅礴和浩瀚。草間通過「自我消除」來尋求「無限」的概念意義，以重複的方式把自身根植於畫布表面，追求永恆的時間和絕對的空間無限性。草間曾言：「我渴望從我自身所在的位置，用點來預見並丈量無邊宇宙的無限性。」

草間彌生早年在紐約闖蕩

草間在紐約開始創作無限網系列

在此之後的創作生涯，草間多次回歸無限網主題。草間曾運用不同的顏色組合築起無限之網。一般來說，就是將開放的圓點結構繪畫在色調較深的背景上。最常見的色調有白色於深藍色背景、白色於紅色背景、紅色於黑色背景、黃色於黑色背景。

今次上拍的《無限之網（TWHOQ）》以金色圓點配上朱紅色背景絕屬珍罕。本作繪於2006年，當時草間已年屆七旬，創作上已達爐火純青的境地。

據悉，草間在1999年之後才開始使用金色顏料，畫中閃亮的金色圓環，包裹著朱紅色的圓點，組成一片綿延起伏的網狀視域，讓人想起夕陽映照下，波光閃爍的無盡汪洋。如斯畫面，正是草間1957年首次飛往西雅圖途中所看到的景象，也從此在她的腦海留下了深刻烙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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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41｜瓊·米切爾（Joan Mitchell，1925-1992）《無題》油彩 畫布（成交冠軍）

創作時間：1966-1967年
尺幅：278 x 199 cm
來源：

• 藝術家資產
• 私人收藏（前藏者2004年購自上述來源）
• 紐約 Edward Tyler Nahem 畫廊
• 美國 私人收藏
• 現藏者2018年購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80,000,000 - 120,000,000
落槌價：HK$70,000,000
成交價：HK$83,350,000

 

本場冠軍拍品落在瓊·米切爾（Joan Mitchell）大尺幅畫作《無題》身上，今次是佳士得首度把這位女性藝術巨匠的作品帶到亞洲，結果連佣以HK$8,335萬（NT$3.29億）成交，由紐約親赴香港現場的Barrett White（美洲區戰後及當代藝術部執行副主席）為「8202」號牌的電話委託買家投得。

相對於其他女性藝術家，米切爾算是很早已獲藝壇肯定。1950年代中期，紐約抽象表現主義風潮正茂，她已成功在男性主導的藝術圈子裡佔一席位，與克萊因（Franz Kline）、德庫寧（Willem de Kooning）等藝術家齊名，在當時女性藝術家普遍被忽視或輕視的時代可謂殊不簡單。

有別於其他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，米切爾拒絕純粹的抽象，反而開闢出獨特的藝術方向。縱然在紐約取得成功，米切爾未有留戀，1959年便告別紐約畫壇，移居巴黎。此後她的創作開始轉趨大自然風格，作品同時融合抽象表現主義與法國現代主義。

Barrett White（持電話者）為「8202」號牌的電話委託買家投得心頭好

米切爾

今回上拍的《無題》，體現了米切爾如何將抽象表現主義的動感姿態，與歐洲現代主義的主題和理念相結合。

細味本作時可見，米切爾的筆觸既率性隨意，也經過深思熟慮，避免刻劃具體的形態，卻又交織出完整而和諧的視覺效果。畫作使用的主色和互補色，營造出繁花盛放的感覺，令人想起梵高的作品。米切爾以動感手法刻劃大自然的短暫瞬間，體現法國印象主義傳統。

色彩豐富、筆觸自由的《無題》，亦反映出米切爾在風格和情緒上經歷明顯的變化。1960年代初期，藝術家在生活和情感上飽受煎熬，創作了「黑畫」系列，色調及筆觸均流露出獨特而強烈的情緒。

米切爾在佛特伊莊園的工作室

《Blueberry》2018年在紐約佳士得以US$16,625,000成交

1967年後，她的畫作則充滿了更明亮的色彩與光澤，在《無題》一作中，焦慮的情緒被樂觀取代，畫作亦透現出煥然一新的活力，充滿著力量與自由，綻放無比的生命力。藝術家透過畫中的鮮艷色彩和動感線條歌頌自然世界，將大自然難以言喻的野性和不加掩飾的複雜特質活現眼前。

這一年亦見證著米切爾另一轉變，她在巴黎郊區佛特伊購下莊園，並以莊園景色為創作靈感，風格進一步趨向大自然。莊園的色彩、光線和田園氣息，對米切爾的作品影響深遠，宛如印象派宗師莫奈的吉維尼花園。的確，佛特伊莊園的位置就在吉維尼花園附近。

米切爾的個人拍賣紀錄由佳士得保持。她的1969年抽象畫《Blueberry》2018年在紐約拍場以逾US$1,660萬（約HK$1.3億）成交，遠超US$500萬 - 700萬估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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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34｜奈良美智《Present》壓克力 畫布（成交亞軍）

創作時間：1994年
尺幅：180.3 x 149.9 cm
來源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阿姆斯特丹 d'Eendt畫廊
• 2004年11月9日 紐約 蘇富比 編號11（成交價：US$209,600）
•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

估價：HK$65,000,000 - 95,000,000
落槌價：HK$60,000,000
成交價：HK$71,900,000

 

奈良美智持刀小女孩畫作《Present》拿下本場亞軍。此作以HK$5,000萬起拍，叫價至HK$5,800萬之際，拍賣官彭肯南見現場未再有出價，打算宣佈流拍的一刻，Mariolina Bassetti（意大利主席）出價HK$6,000萬，結果順利為牌號「8335」的買家投得畫作，連佣成交價HK$7,190萬（NT$2.83億）。

小女孩畫作絕對是這位最貴日本藝術家的創作標誌。奈良曾經說過，他的作品實為內心的自畫像，乃自己和自己的對話。是故，他筆下的小女孩，總是挑皮搗蛋，帶點狡黠邪惡，甚至拿著小刀，反映著自身童年、留學、成人等不同階段的遭遇和人生觀。

佳士得本季呈獻奈良「持刀女孩」系列傑作《Present》。此作繪於1994年，當時奈良正於德國攻讀藝術。在當地獨居的時間生活狀態，猛然喚起了奈良童年時期深深的孤獨。奈良筆下的小女孩，正是他的自己情感狀態與反應的直接表現。

在學院導師A.R. Penck的指導下，奈良開始將他對新表現主義的研究融入創作。他把注意力幾乎完全集中在獨立的孩童形象上，盡可能簡化畫面敘事和構圖。在如此簡單的背景襯托下，人物的個性更顯鮮明與複雜，令奈良筆下的小女孩別具特色。

拍賣官彭肯南幾乎宣佈拍品流拍

Mariolina Bassetti（舉手者）為牌號「8335」的買家投得畫作

奈良美智

《手持小刀的女孩》｜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（SFMoMA）收藏

本作畫中小女孩同樣有著圓潤的面部、寬大的豆形眼睛，身穿朱紅色的裙子，手中拿著小刀，整個造型與「持刀女孩」系列首幅作品《手持小刀的女孩》一脈相承。後者目前由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（SFMoMA）收藏。

由1990年至今，奈良美智只創作了14幅《持刀女孩》系列的作品，《Present》是系列中尺幅最大的作品之一，亦是唯一一幅以藍色為背景的紅裙持刀女孩。根據藝術家作品全集，計算本作在內，描繪紅裙持刀女孩的作品也只得6幅，實屬罕見。

本作1994年曾於阿姆斯特丹的d'Eendt畫廊展出，奈良留學期間，曾於此畫廊擔任兼職工作。

現藏家於2004年11月從紐約拍場購下本作，當時的成交價為US$209,600（約HK$160萬）。如今本作以HK$7,190萬成交，在18年間升值約45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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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29｜格尼（Adrian Ghenie）《退化藝術（以割耳後的文森特·梵高作自畫像）》油彩 畫布（成交季軍）

創作時間：2018年
尺幅：180 x 200 cm
來源：

• 藝術家
• 歐洲 私人收藏

估價：HK$48,000,000 - 68,000,000
落槌價：HK$47,000,000
成交價：HK$56,850,000

亞洲藝術市場近年「西風東漸」之勢，格尼無疑是亞洲收藏圈其中一個最受歡迎的名字，佳士得絕對是背後一大推手。這位羅馬尼亞藝術家的拍賣紀錄，亦是由這間龍頭拍行保持。尺幅達3.5 x 3米的《餡餅鬥室12》，今年5月在香港佳士得以HK$8,106萬易手，寫下紀錄。

格尼以梵高為主題的大尺幅畫作《退化藝術（以割耳後的文森特·梵高作自畫像）》，連佣以HK$5,685萬（NT$2.240億）易手，位列本場第三。此作尺幅達180 x 200 cm，格尼以如此大尺幅描繪梵高的作品，歷來只得5幅。本作更是當中唯一一幅描繪割耳後的梵高。

格尼與身後的《餡餅鬥室12》

梵高《包扎著耳朵的自畫像》｜倫敦科陶德美術館（Courtauld Gallery）收藏

格尼1977年生於羅馬尼亞，從小生活在極權統治之下，故常藉藝術創作表達對歐洲獨裁的關注，例如是納粹德軍的二戰暴行。畫名裡的「退化藝術」（Degenerate Art，或稱墮落藝術）源自納粹統治德國期間的用語。

當時包括梵高、蒙克、畢加索等在內的許多現代藝術被標籤為「墮落藝術」，予以打壓。不少歷史名人和藝術家，都曾成為格尼畫布上的主角，但唯獨梵高在他的心中佔有最特殊地位。

格尼年少時就對梵高《向日葵》系列心馳神往，這位天才的傳奇一生也深深吸引著他。這段緣分始於一篇名曰《文森‧梵高的悲劇人生》的雜誌文章，格尼家中當時缺乏藝術書籍，令這本雜誌陪伴他度過許多時光，雜誌封面是一幅錯色的梵高《向日葵》，內頁印有巴黎奧塞博物館收藏的梵高自畫像（1889年作）之黑白照片。

1998年，格尼首次踏進奧塞博物館，親眼欣賞梵高自畫像，只覺驚為天人。2012年開始，格尼展開與一系列與梵高相關的「混合自畫像」系列創作，本作即屬其中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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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場拍賣亦寫下了3位藝術家的拍賣紀錄，包括新加坡女藝術家張荔英，以及Hernan Bas、Jonathan Gardner兩位美國年輕藝術家。加拿大著名抽象畫家Jean-Paul Riopelle 1954年作品《奧地利之三》亦以遠超預期的HK$4,245萬成交，幾乎刷新紀錄。

以下為精選成交：

Lot 38｜尚·保羅·里奧佩爾（Jean-Paul Riopelle，1923-2002）《奧地利之三》油彩 畫布（成交第5位）

創作時間：1954年
尺幅：195 x 300 cm
來源：

• 布魯塞爾 貝特霍爾德男爵和吉吉烏爾瓦特收藏
• 私人收藏
• 2014年12月3日 巴黎 佳士得 編號15
• 現藏家直接得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19,000,000 - 28,000,000
落槌價：HK$35,000,000
成交價：HK$42,450,000

Lot 8｜張荔英（1906-1993）《紅毛丹, 山竹與菠蘿》油彩 畫布（藝術家拍賣紀錄）

創作時間：1960年代
尺幅：53 x 65.2 cm
來源：

• 新加坡 畫廊一
• 新加坡 私人收藏（前藏者購自上述畫廊）
• 2018年5月26日 香港 佳士得 編號35
•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

估價：HK$5,000,000 - 7,000,000
落槌價：HK$10,500,000
成交價：HK$13,050,000

Lot 30｜赫爾南．巴斯（Hernan Bas）《蝙蝠和穀倉橋》綜合媒材 麻布 裱於木板 （二聯作，藝術家拍賣紀錄）

創作時間：2008年
尺幅：213 x 152.5 cm（每幅）；213 x 305 cm（整體）
來源：

• 洛杉磯 Sandroni Rey畫廊
• 2012年5月11日 紐約 富藝斯 編號137
•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

估價：HK$9,000,000 - 15,000,000
落槌價：HK$9,000,000
成交價：HK$11,250,000

Lot 24｜Jonathan Gardner《西裝與長笛》油彩 麻布（藝術家拍賣紀錄）

創作時間：2017年
尺幅：152.4 x 144.8 cm
來源：

• 格拉斯哥 Mary Mary 畫廊
• 歐洲 私人收藏
• 現藏者購自上述來源

估價：HK$500,000 - 1,000,000
落槌價：HK$2,600,000
成交價：HK$3,276,0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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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賣總結

拍賣行：香港佳士得
專場：二十及二十一世紀藝術晚間拍賣
拍賣日期：2022/11/30

拍品數目：51
成交：43
未成交：8
成交率：84%
總成交額：HK$678,210,0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