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朝總會沒落，唯獨美是恆久不變｜香港文化博物館2013年《法貝熱 - 俄羅斯宮廷遺珍》展覽開幕感言

1917年俄國革命，羅曼諾夫王朝滅亡，50枚法貝熱皇家復活蛋（Fabergé imperial egg）隨著時代巨輪的轉動而落入凡間。這批象徵俄羅斯珠寶巔峰的藝術品，大部份成為博物館珍藏，另有些不知所終，餘下少量在市場流通，每逢亮相都引起哄動。

其中，鑲嵌逾4,500顆鑽石的「冬日」復活蛋昨日（2號）在倫敦佳士得舉槌，連佣近£2,290萬（HK$2.35億；NT$9.48億），大幅刷新法貝熱作品拍賣紀錄，據悉賣家為卡塔爾王室。

「冬日」製於1913年，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送給母后的復活節禮物，出自珠寶商法貝熱傳奇女設計師手筆，此前已經兩度在拍場寫下法貝熱作品成交紀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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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冬日」於倫敦佳士得舉槌，王雨閣（Yü-Ge Wang）擔任拍賣官

Lot 7｜法貝熱 皇家「冬日」復活蛋，Alma Pihl設計，Albert Holmström製作｜法貝熱作品拍賣紀錄

製作時間：1913年，聖彼得堡
高度：14.2 cm（復活蛋連底座）；8.2 cm（花籃）
來源（The Value補充）：

• 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（Nicholas II，1868-1918）委託法貝熱製作，用以贈予母后瑪麗亞·費奧多羅芙娜（Maria Feodorovna，1847-1928）。帳單記錄為1913年4月13日，金額為24,600盧布
• 聖彼得堡，阿尼奇科夫宮，皇太后瑪麗亞·費奧多羅芙娜，1913-1917年
• 1917年9月，俄國臨時政府把本品轉移至克里姆林宮軍械庫保管
• 1922年，克里姆林宮特別委員會把本品轉移到莫斯科的儲備局保管
• 1929-1933年間，倫敦珠寶商Wartski在蘇聯以£450購得
• 1934年，第三代阿靈頓男爵Napier Sturt（1896-1940）以£1,500購得
• Bernard Eckstein爵士（1894-1948）收藏
• 倫敦蘇富比，1949年2月8日，Lot 128（£1,870成交）
• Arthur Bryan Ledbrook（1895-1974）收藏
• 日內瓦佳士得，1994年11月16日，Lot 464（CHF 7,263,500成交，法貝熱工藝品拍賣紀錄）
• 紐約佳士得，2002年4月19日，Lot 150（US$9,579,500成交，法貝熱工藝品拍賣紀錄）

行方預期：逾£20,000,000售出
落槌價：£19,500,000
成交價：£22,895,000

「冬日」復活蛋由白水晶雕琢而成，頂部鑲有寫著「1913」的月光石；外壁以雪花形鉑金為飾，上面鑲嵌玫瑰式切割鑽石，折射出閃閃銀光；內壁刻有甚為逼真的冰霜圖案，配合半透明的加工效果，仿似散發出絲絲寒氣；底座同樣以白水晶和鑽石所製，看似正在緩緩融化的冰川，流出涓涓細水。

整枚復活蛋宛如童話世界裡隱藏神秘魔法力量的冰晶，浪漫得令人為之著迷。

打開「冬日」，可以看到掛在小鉤的花籃。鏤空的籃身鑲滿細鑽，木海葵以石英為花瓣、金絲為花蕊、翠榴石為花柱，造工極為精細。

俄羅斯傳統上是一個農業大國，由於當地的冬季漫長而嚴酷，所以尤其重視每年三月或四月的復活節，象徵百草萌芽、萬物復甦。「冬日」復活蛋的設計，正好契合冬去春來這個重要訊息。

雖然珠寶業就像許多工藝一樣，歷史上長期為男性壟斷，但這枚巧奪天工的「冬日」卻是法貝熱傳奇女性「工坊大師」（workmaster）Alma Pihl的設計。

Alma生於一個芬蘭裔的工匠世家，外祖父、父親、姨母、舅父、胞弟都是法貝熱有名的匠人或設計師。她構思的代表作是兩件皇家復活蛋，一是今回拍賣的「冬日」，由舅父Albert Holmström負責製作；另一是「馬賽克」（Mosaic），現為英國王室珍藏。

沙皇相當信任法貝熱的工藝，對復活蛋只有兩個要求：一、每枚都要帶來驚喜；二、每枚都要獨一無二。「冬日」與「馬賽克」截然不同的藝術風格，正是箇中範例。

「馬賽克」主要用鉑金和黃金所製，外壁鑲滿鑽石、珍珠、祖母綠、紅寶石、藍寶石、黃寶石、石榴石，以花卉為主題，組成複雜多層的馬賽克圖紋，目不暇給。復活蛋內有一塊小巧玲瓏的牌子，頂端鑲嵌迷你版的「凱薩琳二世大皇冠」，橢圓形牌面由象牙所製，繪畫了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五位子女的容貌。

英國王室形容，這是「技術上其中一件最複雜和最不凡的法貝熱皇家復活蛋」。

Alma Pihl與她設計的「馬賽克」皇家復活蛋

「馬賽克」復活蛋內藏小巧玲瓏的牌子，繪有尼古拉二世五位子女的容貌

「冬日」復活蛋內的花籃

1885至1916年間，法貝熱一共為兩位沙皇製作了50枚復活蛋，首10枚屬於亞歷山大三世。此後40枚由其子尼古拉二世委託打造，每年兩枚，分別贈予他的母親和太太。

50枚復活蛋之中，6枚已在亂世中佚失，餘下44枚現在大多身處俄、美、德三國的博物館：

• 克里姆林宮博物館，俄羅斯｜10枚
• 法貝熱博物館，德國｜9枚
• 維珍尼亞美術館，美國｜5枚
•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，美國｜3枚
• 山林博物館及花園，美國｜2枚
•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，美國｜1枚

「冬日」製於1913年，尼古拉二世花費24,600盧布購下，把它送給了母后瑪麗亞。其時，俄國一般工人月薪約20至30盧布，聖彼得堡技術工人月薪約70至120盧布，陸軍上尉月薪約90至100盧布，可推算出「冬日」價值如何高昂。

左圖：尼古拉二世與母后瑪麗亞，左方為英王愛德華七世；右圖為「冬日」復活蛋單據（紅框部份）

沙皇倒台後，「冬日」（紅框）於莫斯科的儲備局保管期間。桌上中央後方擺放著著名的「凱薩琳二世大皇冠」

俄羅斯變天後，蘇聯把之售予英國珠寶商以賺取外匯。「冬日」接著由英倫貴族遞藏，及至1994在日內瓦佳士得上陣，由時任珠寶部環球主管高逸龍（François Curiel）舉槌，以CHF 726萬（約HK$7,040萬）寫下法貝熱作品拍賣紀錄，據悉由美國藏家投得。

2002年，「冬日」於紐約佳士得登場，又以US$957萬（約HK$7,470萬）打破自己保持的紀錄，新任藏家為卡塔爾王室。

法貝熱作品拍賣紀錄直到2007年再度改寫，一枚具時鐘功能的復活蛋於倫敦佳士得亮相，最終以£898萬（近HK$1.45億）天價易手。時鐘復活蛋最初是為鼎鼎大名的羅富齊（Rothschild）家族製作，並不屬於皇家復活蛋行列。

「冬日」今回在倫敦佳士得上陣，拍賣官王雨閣以£1,700萬起拍，5口叫價後於£1,950萬落槌，連佣£2,289.5萬成交，由手持「655」號牌的現場男士投得，第三度拿下「拍賣史上最貴法貝熱作品」寶座。

「冬日」於1994年在日內瓦舉槌時，高逸龍擔任拍賣官

兼具時鐘功能的法貝熱「羅富齊」復活蛋｜2007年，倫敦佳士得，£8,980,500成交

珠寶商法貝熱（Fabergé）由Gustav Fabergé於1842年創辦，在俄羅斯帝國晚期取得了空前成功，除了沙皇以外，亦為歐洲眾多達官貴人製作名貴珠寶。

1917年俄國革命後，品牌雖然遷往法國，但仍然由家族成員主理。二十世紀中葉開始，法貝熱這個品牌多番轉手，其中一段時期甚至不再製作珠寶，改為出售衣物、香水、頭髮護理等產品。

今年8月，寶石供應商寶田（Gemfields）以US$5,000萬把法貝熱售予SMG Capital。後者是以美國為基地的投資公司，老闆為俄國富豪莫蘇諾夫（Sergei Mosunov）。

「冬日」是次天價成交，外間猜測買家應該來自俄國或美國。如今法貝熱皇家復活蛋的最大藏家是伊萬諾夫（Alexander Ivanov），上述法貝熱博物館的9枚復活蛋都是他購下的 - 大家可能也已經猜到，博物館當然亦是由他創辦的。

新版法貝熱復活蛋售價介紹HK$60多萬水平

法貝熱博物館珍藏的其中幾枚皇家復活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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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22｜法貝熱 「Hardstone」街頭畫家模型

製作時間：1916年，聖彼得堡
高度：14.6 cm
來源（The Value補充）：

• Emanuel Nobel（1859-1932）
• 倫敦佳士得，2003年11月25日，Lot 83（£845,250成交）

估價：£1,500,000 - 2,000,000
落槌價：£1,200,000
成交價：£1,514,000

復活蛋以外，「hardstone」亦是法貝熱的拿手本領。

Hardstone至今沒有合適的中文翻譯，直譯就是「硬石」，是指以硬度較高的半寶石或寶石為材料，透過雕刻和打磨製成的工藝品。

以這件街頭畫家模型為例，乍看沒甚麼特別，其實是匠心獨運地運用了許多不同材質「拼湊」而成。眼睛是藍寶石，臉部和雙手是蛋白石，帽、靴和桶是碧玉，上衣是紅色玻璃，褲子是青金石，畫筆則是青金石和玫瑰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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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拍賣帶來48件法貝熱作品，悉數出自同一個王室珍藏，最終僅4件未能售出，成交率91.6%，合共斬獲£2,780萬（HK$2.86億；NT$11.5億）。

同場其他重點成交

Lot 13｜法貝熱 鑲嵌鑽石、黃金軟玉雪橇微型模型｜估價4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約1890年
長度：15.2 cm
來源：

• 紐約，A La Vieille Russie
• 意大利，卡薩羅公爵夫人Donna Simonetta Colonna（1922-2011）
• 倫敦蘇富比，2003年11月20日，Lot 109

估價：£350,000 - 450,000
落槌價：£580,000
成交價：£736,600

Lot 48｜法貝熱 Henrik Wikström工坊設計圖錄

製作時間：1911至1916年
尺寸：43 x 32 cm
來源：倫敦，Wartski
估價：£500,000 - 800,000
落槌價：£400,000
成交價：£508,000

Lot 42｜法貝熱 璣鏤琺瑯、雙色鍍金糖果盒｜估價8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1899-1903年
高度：4.6 cm（不連底座）
來源：

• Lansdell K. Christie（1903-1965）
• 紐約，A La Vieille Russie
• Forbes收藏
• 紐約佳士得，2002年4月19日，Lot 112

估價：£30,000 - 50,000
落槌價：£240,000
成交價：£304,800

Lot 4｜法貝熱 黃金「Hardstone」雄雞模型｜估價4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約1911年
高度：8.2 cm
來源：

• Emanuel Nobel（1859-1932）
• 日內瓦佳士得，1982年5月11日，Lot 322
• 紐約佳士得，2003年4月11日，Lot 121

估價：£50,000 - 70,000
落槌價：£200,000
成交價：£254,000

 

 

Lot 1｜法貝熱 皇家寶石鑲嵌、璣鏤琺瑯雙色鍍金鈴鐺按鈕｜估價7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1899至1903年
直徑：5.5 cm
來源：

• 1899年12月17日，皇太后瑪麗亞·費奧多羅芙娜（Maria Feodorovna，1847-1928）以130盧布於法貝熱購下本品
• 倫敦蘇富比，2008年11月24日，Lot 20

估價：£20,000 - 30,000
落槌價：£140,000
成交價：£177,800

Lot 12｜法貝熱 皇家璣鏤琺瑯、金鑲軟玉書寫套裝｜估價4.6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1899至1908年
長度：16.5 cm（最大一件）
來源：

• 1906年6月13日，皇太后瑪麗亞·費奧多羅芙娜（Maria Feodorovna，1847-1928）以300盧布於法貝熱購下本品
• 倫敦，Wartski

估價：£30,000 - 50,000
落槌價：£140,000
成交價：£177,800

 

Lot 6｜法貝熱 鑲嵌鑽石的碧玉大象模型｜估價3.3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約1900年
長度：6 cm
來源：

• Galitzine公主
• 蘇黎世蘇富比，1976年11月19日，Lot 244
• 倫敦蘇富比，2004年5月27日，Lot 200

估價：£30,000 - 50,000
落槌價：£100,000
成交價：£127,000

Lot 2｜法貝熱 皇家璣鏤琺瑯、鍍金、鮑温玉罐｜估價5.5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1899至1903年
高度：6.6 cm
來源：

• 1901年1月3日，皇太后瑪麗亞·費奧多羅芙娜（Maria Feodorovna，1847-1928）以80盧布於法貝熱購下本品
• 倫敦，Wartski

估價：£10,000 - 15,000
落槌價：£55,000
成交價：£69,850

Lot 35｜法貝熱 璣鏤琺瑯、鍍金、白水晶傘柄

製作時間：約1890年
高度：12 cm
來源：

• 應為第四任渥文頓男爵Frederick Glyn（1864-1932）所有，此後家族傳承
• 倫敦蘇富比，2015年12月1日，Lot 406

估價：£40,000 - 60,000
落槌價：£70,000
成交價：£88,900

Lot 27｜法貝熱 鑲嵌寶石、銀製貓形鈴鐘按鈕

製作時間：1908-1917年
高度：7.3 cm
來源：

• 丹麥藏家
• 紐約蘇富比，1998年12月1日，Lot 300

估價：£30,000 - 50,000
落槌價：£45,000
成交價：£57,150

Lot 9｜法貝熱 十三枚鑲嵌寶石的金、銀、璣鏤琺瑯彩蛋吊墜組成的項鍊｜估價2.4倍落槌

製作時間：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
長度：49.5 cm
來源：

• 前任藏家的祖母購得
• 紐約佳士得，2001年10月19日，Lot 125

估價：£10,000 - 15,000
落槌價：£24,000
成交價：£30,4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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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賣總結

拍賣行：倫敦佳士得
專場：王室珍藏法貝熱冬季彩蛋及工藝精品
拍賣日期：2025/12/2
拍品數目：48
成交：44
未成交：4
成交率：91.6%
成交總額：£27,803,96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