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香港Art Basel同期上演 佳士得新增3月「現當代藝術晚拍」計算何在?

近年,香港的現當代藝術市場無比熾熱。趙無極、常玉、奈良美智、KAWS等名家作品,成交屢創新高,亦令拍賣行之間的競爭愈趨白熱化。香港佳士得早前宣佈,將於明年3月新增一場「20世紀及當代藝術晚間拍賣」,時間上與Art Basel(巴塞爾藝術展)以及蘇富比春拍同期上演,究竟背後有何打算?機遇之中又有何挑戰?


常玉《五裸女》破紀錄以HK$3.03億成交


金煥基《05-IV-71 #200 (宇宙)》以HK$1.01億成交,創下南韓藝術品拍賣紀錄

佳士得今次香港秋拍的現當代藝術夜,見證了兩項逾億破紀錄成交,包括常玉《五裸女》(HK$3.03億)及南韓藝術家金煥基《05-IV-71 #200 (宇宙)》(HK$1.01億)。HK$10.6億(NT$41億)成交總額,刷新的這間龍頭拍賣行的亞洲晚拍金額紀錄。

乘著如此強勢,亞洲區總裁龐智鋒(Francis Belin)宣佈,明年3月將新增一場當代藝術晚拍。根據官網,新設的「20世紀及當代藝術晚拍」將於2020年3月19日舉行,時間為下午5時半。此專場仍在籌集藝術品的早期階段,行方預期來年1月公佈首批拍品資料。

3月19號是2020年香港Art Basel首天對公眾開放之日(貴賓預展為17、18日),預期亦將是蘇富比春拍前夕,所以佳士得明顯希望把握時機,在近年反應愈來愈熱烈的「香港藝術3月」吸引來訪的收藏家和買家。可是在此機遇之中,挑戰也隨之而來。


亞洲區總裁龐智鋒(Francis Belin)


行方網頁公佈資料,晚拍將於佳士得藝廊舉行

這裡首先簡單解釋拍賣界的幾項傳統。一、晚間拍賣是傳統上最重要的專場,英文是「Evening Sale」,開拍時期多為黃昏。一般來說,在西方只有「印象派及現代藝術」、「戰後及當代藝術」、「古典大師」這三個版塊能夠有此待遇。這個習慣後來傳至香港市場,大型拍賣行會為最重視的現當代藝術舉行晚拍。(按不同拍賣行習慣,現代藝術和當代藝術會一起舉行晚拍,或分開兩個晚拍)

二、拍賣分為春、秋二季,而近年來兩大龍頭拍賣行不會在香港同期舉行春拍或秋拍。以春季為例,蘇富比一般是在3月尾至4月初,與香港Art Basel同期舉行。至於佳士得的香港春拍,多在5月舉行,和國際古玩展(IAF)同期。

三、在香港的兩大拍賣行,每當一方舉行春拍或秋拍時,另一方也會把握時機舉行季中拍賣。這些季中拍賣規模較少,拍品估價一般較為相宜。可是在兩行愈演愈烈的競爭之下,季中拍賣的質、量、價錢有升無跌,範圍亦由傳統古玩擴充至現當代藝術。


Banksy《This is a Pipe》|成交價:HK$372.5萬


草間彌生《無題》南瓜雕塑|成交價:HK$1,140萬

以佳士得今年3月舉行的「First Open | Hong Kong」季中拍賣為例,85件現當代及亞洲藝術創作,總成交額約HK$4,740萬,成交之冠Banksy作品《This is a Pipe》,連佣成交價HK$372.5萬。

再以蘇富比去年6月的當代藝術專場「Turn It Up」作例。此專場斬獲白手套佳績,102件拍品全數售出,成交總額約HK$4,770萬。其中波點女王草間彌生的《無題》南瓜雕塑,連佣以HK$1,140萬成交,帶來驚喜。

儘管這些季中拍賣愈來愈有看頭,但規模仍然和晚間拍賣相距極遠。HK$4,000多萬的成交額,放在晚拍只是一件藝術品的成交價而已。


常玉50年代大作《綠色背景四裸女》將於來年蘇富比春拍上拍

如此下來,我們就能比較清楚地了解佳士得面對的挑戰。佳士得新增3月晚拍,加上5月傳統晚拍,意味2020年春季的徵集壓力甚為巨大。上面說過,晚間拍賣是最重要的專場,是整個拍賣周焦點所在,規模絕非季中拍賣可比,必須呈獻頂尖的藝術品,絕對不能隨意馬虎。一季辦兩場晚拍,佳士得要徵集到足夠數量的頂尖現當代藝術品,並不輕鬆。

早於上月,蘇富比已經提前公佈2020年春拍的其中一張王牌 - 常玉50年代大作《綠色背景四裸女》。佳士得3月晚拍要與之一爭長短的話,亦得亮出份量不輕的天價藝術。

這引伸一個疑問,佳士得若把重磅藝術品安排於3月晚拍登場,那接著的5月晚拍會否因而變得失色?供貨以外,需求亦是一大考量:當Art Basel與兩行的晚拍一同舉行,市場能否在一時間消化如此數量的頂尖藝術?別忘記,除了Art Basel以外,亞洲各地的大型藝術展近年多如雨後春筍。例如去年1月首屆舉行的「台北當代」,反應亦見不俗。市場對現當代藝術的承受能力,來年整個春季都是挑戰。


佳士得藝廊亦即行方辦公室所在

兩大拍賣行近年的春、秋二拍,都在香港至為體面的場地 - 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辦。其他有實力的同行對手,晚拍亦會移師星級酒店舉行。佳士得3月晚拍的地點是中環歷山大廈的佳士得藝廊 - 亦即行方辦公室所在,以及舉行季中拍賣的地方。如此環境要舉辦最重要的晚拍,亦是一大挑戰。

還有一個客觀因素,香港政經局勢至今未見明朗,各界一直擔憂會為藝術市場帶來壞影響。來年3月,香港情況會往何方向發展,會否衝擊經濟及藝術市場,實在無人能夠預測。


 今年Art Basel場內人頭湧湧

當然,敢於在如此環境下新增晚拍,龐智鋒是信心十足。這位佳士得亞洲區總裁表示,藝術收藏是一門長遠玩意,經驗豐富的收藏家不會受短期波動影響。他形容,香港Art Basel仍然是匯集全球藝藏家的主要活動,佳士得的新拍賣將會體現這股動力。給大家一點補充資料,2019年香港Art Basel入場人次達8.8萬,寫下新高。

龐智鋒如此樂觀,莫非已經為這場新設晚拍安排了「秘密武器」?若有進一步消息,我們將立刻為大家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