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本斯鉅作成交後反悔 佳士得賣家委託合約條款曝光

龍頭拍賣行佳士得2018年一則拍賣,最近掀起訴訟。當時委託佳士得拍賣古典油畫大師魯本斯(Peter Paul Rubens)畫作的女收藏家,在成交後突然反悔,要求取消交易。行方與買賣雙方商討解決方案不果,最終只好尋求法院裁決,令事件曝光。此宗交易來龍去脈未算複雜,卻揭露了拍賣行接到藏家委託後的流程及財務安排等細節。

隨着法庭文件公開,牽涉此案的畫作以及買賣雙方身份悉數曝光。案中畫作乃魯本斯1620年所繪的油畫《拿著一籃葡萄與木梨的薩堤爾與寧芙》(A satyr holding a basket of grapes and quinces with a nymph)。


涉事畫作為魯本斯油畫《拿著一籃葡萄與木梨的薩堤爾與寧芙》

魯本斯是巴洛克藝術的代表人物,生於1577年,創作生涯大多在安特衛普(Antwerp)度過,1640年逝世。此作以經典希臘神話為題材,右面有雙角的男性是「薩堤爾」(Satyr),乃一種半人半山羊的生物,為酒神隨徒。左面的女性則是「寧芙」(Nymph),乃在山林湖泊出沒的精靈。薩堤爾與寧芙追遂嬉戲的畫面,在西洋畫作常見,是一種很純粹的享樂。

此作於2018年4月紐約古典油畫拍賣,以US$500萬 - 700萬估價上拍,最終連佣US$570萬(HK$4,440萬;NT$1.65億)成交,乃同場第二高成交價。

畫作賣家為來自美國加州的女收藏家Debra Turner。買家則為社交網站Facebook首任總裁帕克(Sean Parker)。年僅40歲的他,目前坐擁US$27億(HK$210億;NT$800億)身家。


帕克坐擁US$27億身家

他離開Facebook後,曾投資音樂串流平台Spotify,近年則成立多個慈善組織。這次拍賣,他以自己名字創立的慈善組織Parker Foundation名義購下畫作。此組織致力於環境衛生、公民參與、藝術及科學四大範疇。

為何賣家在畫作成交後突然反悔,要求取消交易,原因至今未明。法庭文件只披露了她購得畫作的背景。2015年,賣家Turner與地產發展商人Conrad Prebys以私人洽購方式,花了US$372萬(HK$2,880萬;NT$1.1億)購下畫作。兩人為長期伴侶關係。

及至2016年,Conrad Prebys逝世。有報道指,Turner此後曾狀告Conrad Prebys成立的同名基金會的董事會成員,事涉基金會把US$1,500萬資產,轉移至其子Eric Prebys手上。這次交易反悔未知是否與此有關。


Debra Turner(左)與Conrad Prebys維持長期伴侶關係

可以確定的是,Turner於2018年開首委託佳士得出售魯本斯畫作,行方給出US$500萬 - 700萬估價,底價定於US$500萬,意即槌價必須達US$500萬或以上,方能成交。委託合約同時附帶條款,列明賣家簽約後不得撤回畫作。

結果在拍賣當晚,帕克以US$480萬槌價投得畫作。法庭文件披露,行方自行補貼與底價相差的US$20萬,令畫作順利成交。文件亦列出,帕克於2018年5月,已付清計算佣金在內的US$570萬成交價,並隨即安排畫作付運。


事件證實拍賣行在槌價未達底價的情況下,會補貼差價

Turner事後聲稱,她在拍賣前已要求畫作撤拍。惟根據她與行方簽訂的委託合約條款,她簽約後已無權這樣做。行方與買賣雙方未能達成和解協議,最終由聯邦法院頒下裁決,判定帕克的基金會為畫作的合法擁有人。

裁決並指出,行方需把畫作交付買家,畫作拍賣所得扣除佣金後,即US$490萬需付予Turner。帕克的代表律師拒評事件,但帕克基金會則致函法官支持裁決。Turner在案中未有律師代表,事後未作任何回應。

此案的爭議性不大,拍賣行按照委託合約條款行事,拍賣過程亦未見異樣。單憑賣家單方面說取消交易,而令整宗交易告吹,實在於理不合,對買家亦不公平。這次裁決可說重申了這一點,亦為整件事件畫上句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