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,奧地利國寶級畫家克林姆(Gustav Klimt)的一幅肖像畫作,在意大利一間美術館失竊。23年來,此畫成為藝術界一大謎團,無人知其影蹤。直到上月,這幅估價€6,000萬(HK$5.2億;NT$20億)的名畫竟然離奇地在失竊美術館尋回,專家更證實是真跡無疑,將安排重新對外展出。新聞雖是喜訊,但仍然留下了一連串不解難題……
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離奇地在失竊美術館尋回
這是美術館的官方圖片,讓我們能仔細欣賞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
涉事肖像畫名為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(Portrait of a Lady),是克林姆的作品,繪於這位奧地利名家離世前的一年,如今估值€6,000萬 - 1億。1925年,意大利收藏家里奇奧迪(Giuseppe Ricci Oddi)購下此畫,此後一直藏於他位於皮亞琴察的同名美術館中。1997年2月,美術館準備一場特別展覽期間,畫作不翼而飛,離奇失竊。
畫作失竊後,畫框在美術館屋頂上被尋回。是故,當局一度以為賊人是在屋頂行動,以魚絲一類的工具,藉天窗吊走畫作。不過後來量度天窗尺寸後,調查人員認為天窗實在太小,不足以讓畫作穿越而過,相信賊人是故意把畫框丟在屋頂,以誤導當局調查方向。
意大利政府當年非常緊張此案,很快把矛頭瞄準該國前總理克拉克西(Bettino Craxi)。克拉克西當時因貪污欺詐案件而出走意大利,逃到突尼西亞而去,而警方相信畫作正正在他手上。
園丁就是在圖中的美術館外牆暗門中,找到失蹤多年的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
失竊案後僅兩個月,意大利在邊境截獲克拉克西的一個包裹。打開以後,果然發現有一幅「克林姆」畫作在裡頭。可惜當局最後空歡喜一場 - 這幅寄給克拉克西的畫作原來只是膺品假畫,並非克林姆真跡。
一轉眼23年過去,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還是音訊全無。直到上月,有園丁清理美術館外牆的植物時,發現牆上有一道暗門。打開以後,發現一個黑色垃圾袋,袋中有一幅畫,而此畫竟然就是當年失竊的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,而且狀況良好,一點不似在外「流浪」了23年之久。
畫作失蹤多年,大有可能已被調包,那麼專家要怎樣證實它是失竊的真跡?
左為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,右為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下層的女性肖像畫
時間回到1996年,亦即是畫作失竊前一年。一位熱愛藝術的高中生留意到,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和另一幅克林姆的女性肖像異常相似,分野主要在於後者有帽和頸巾等配飾,而前者沒有。
因為這個觀察,專家當年用X光分析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,意外發現畫作下層原來另有一幅女性肖像,兩者的樣貌更幾乎一致。今次尋回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後,專家再次分析畫作,證實下層有當年發現的女性肖像,故肯定它就是當時失竊的真跡。
儘管畫作已經尋回,但大家腦裡還是有著諸般疑問:賊人是誰?當年用甚麼辦法偷走畫作?這23年來畫作就藏在失竊美術館?難道最危險的地方真是最安全?美術館外牆那道暗門有何作用?為何23年來都沒人打開過?偷畫而沒有賣出,是否因為人人皆知畫作是賊贓而無法脫手?若果如此,當初又為何偷畫?
畫作失竊和尋回,都在里奇歐迪現代美術館
種種疑問,似乎只有等待當局繼續調查,才有機會了解來龍去脈。現在談一些我們知道的事情 - 克林姆這位藝術家本人。
克林姆(Gustav Klimt,1862-1918)乃奧地利國寶級藝術家,本來是出色的學院派畫家,後來因不滿意畫派的因循守舊,與同道創辦「維也納分離派」,摒棄當地藝術界權威的狹隘觀念,追求前衛,標誌著奧地利現代藝術的肇始。
克林姆以肖像畫聞名於世,創作和應著同時代精神分析之父佛洛伊德(Sigmund Freud,1856-1939)的想法 - 將性慾置於情感核心,以夢境般的圖案和符號表達無意識的世界,當中以《吻》(The Kiss)最為人熟悉。
克林姆是奧地利國寶級畫家
《吻》可說是克林姆最有名的作品
克林姆雖然終身未婚,但卻是眾所周知的花花公子,據傳私生子女有14名之多,而氣質神秘的蛇蠍美人正是他筆下的著名主角。他曾經寫道:「就繪畫題材而言,我對他人的興趣甚於對自身的興趣,女性則尤為吸引。」據統計,克林姆一半的畫作都是以女士為主角,包括今次涉事的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。
克林姆的愛徒 - 席勒(Egon Schiele,1890-1918),同樣是不受傳統拘束的天才,亦同樣以肖像畫聞名天下,影響後世無數藝術家。可惜天妒英才,師徒兩人於西班牙大流感疫潮之中,於一年內先後被病魔奪去性命,撒手人寰。
有別於不少藝術名家,克林姆的市場價值比較難在拍賣中體現 - 事關他在私人收藏中的頂尖作品,大都以私人洽購方式成交。當中最昂貴的是《Wasserschlangen II》(水蛇 II),於2013年以US$1.83億易手,買家為俄羅斯「化肥大王」雷波諾列夫(Dmitry Rybolovlev)。The Value讀者應該對這個名字不感陌生 - 2017年,達文西畫作《救世主》以US$4.5億天價成交,賣家正是雷波諾列夫。
《Wasserschlangen II》(水蛇 II)
《阿黛勒•布洛赫•鮑爾肖像 I》( Portrait of Adele Bloch Bauer I)
《阿黛勒•布洛赫•鮑爾肖像 II》
翻查資料,另外最少有兩幅克林姆畫作曾以逾US$1億易手。有趣的是,兩畫的主角是同一位女士。首先是《阿黛勒•布洛赫•鮑爾肖像 I》( Portrait of Adele Bloch Bauer I),於2006年以US$1.35億易手,一度成為史上最貴畫作,買家為美國化妝品大王Ronald Lauder。
另一幅是《阿黛勒•布洛赫•鮑爾肖像 II》( Portrait of Adele Bloch Bauer II),於2016年以US$1.5億易手,賣家是美國名嘴奧普拉(Oprah Winfrey),中間人是著名畫廊高古軒(Gagosian),買方據悉則是來自中國的收藏家。
最後一提,《一位女士的肖像》將會重新開外展出,要到意大利北部遊玩的朋友,可以到皮亞琴察的里奇歐迪現代美術館欣賞真跡。
里奇歐迪現代美術館|Galleria d'arte moderna Ricci Oddi
主要收藏:18-19世紀意大利現代藝術
所在城市:意大利 皮亞琴察
地址:Via S. Siro, 13, 29121 Piacenza PC, Italy
開放時間:
周二至日|9:30am-12:30pm、3pm-6pm
周一|休館
入場:
成人|€8
18歲以下 或 65歲以上|€5
查詢:+39 0523 32074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