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中國古董教父」Eskenazi,上回跟The Value分享入行經歷,謙遜的說自己不是頂尖,更大力稱讚同業。各大古董商經常參展,在不同古董展上與藏家、業者交流。有趣的是,這些場合上,從不見這位古董教父的身影。言談之間,只見教父神色憂傷的說:「他們殺了我兩次」。箇中到底有何辛秘往事?
Giuseppe Eskenazi
問:據知你從不參加古董展?
Eskenazi:我從不參展,因而被稱為「不參展」(Un-Fair,英文原意為「不公平」)的男人。
1960年代的Eskenazi
Eskenazi(續):我不打算說出他們的名字,那是在倫敦很有名,開業已久的古董商。年輕時申請參展,他們拒絕了我。當然,這深深傷害了我,我很難過、尷尬。後來,我知道為何他們會拒絕我。
問:為甚麼?
Eskenazi:格羅夫納古董博覽會(Grosvenor Fair),是當時很盛大的展覽。我當時名不經傳,展前一、兩個月,那些古董商會從我這裡買走東西,放到博覽會,在自己的攤位上出售。我到場時,看到所有我的東西都已售出,才意識到,我是這些人的「供應商」,所以他們不想我來競爭。
Eskenazi(續):更壞的是,當我的名聲開始在倫敦傳開來,有客人想來找我。當藏家來到時,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他們看。那些古董商等於殺了我兩次,先是不讓我參展,然後買光了我可以給客人看的東西。
問:你怎樣面對這個困局?
Eskenazi:我愈來愈努力,我想,最好是可以有自己的展覽。1972年,剛好是我在倫敦開業的第12年,我開始展出器物,並在學者協助下編寫圖錄,後來公司便愈做愈大。
問:你已經那麼成功,接下來有何計劃?
康熙 粉紅地琺瑯彩開光花卉盌,HK$2.38億香港蘇富比成交,2018年4月
Eskenazi:我的計劃是退休,但沒有人相信,他們想我至死方休。我想改進現有的展覽,發展現時不太受關注的範疇,就像蘇富比那個美妙的琺瑯彩盌。
朱湯生(Julian Thompson),已故蘇富比亞洲區主席
Eskenazi(續):在我初入行時,那種康熙盌被誤以為仿製品,人們不信那款識會是「康熙御製」紅款。後來,朱湯生(Julian Thompson)等人積極研究此範疇,論證確實是康熙御製,很大機會是曾在故宮裡,為皇室之用。
想不到,古董教父竟有這樣一段傷心往事。幸好天道酬勤,刻苦努力下,成就了今天的Eskenazi。然而,市場總有高低起跌,除了努力,教父如何在當中平衡,一直保持優勢?對新加入收藏行列的讀者,又有甚麼建議?
問:市場有起跌變化,你如何保持優勢?
Eskenazi:你以為我一直保持優勢,因你不知道我在谷底的時候;你不知道我的失敗和失誤,跟所有人一樣,我也會犯錯。「市場起跌關乎潮流」,我不信這一套。價錢上升,就會吸引更多人,因為他們覺得有利可圖。
近年拍賣市場上的「高古玉熱潮」
Eskenazi(續):這不是潮流,只是有人突然專注於某特定器物、時代、物料,在拍賣場上買了,價格就會上升。拍賣得高價,引起關注報道,更多人趨之若騖;價格繼續向上升,再有更多人爭奪。不幸地,這變成了股票市場。
問:對新加入收藏行列的讀者,有何建議?
Eskenazi:首先,找一個可靠的古董商。一個會幫助你,給你看古玩並解說的古董商;到拍賣行看看自己喜歡甚麼;然後多去博物館、多看書,仔細了解,器物是在何種情況下製造。再回到拍賣場,找你的古董商,仔細比對後再回到博物館。
維多利亞和愛伯特博物館(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)
Eskenazi(續):但很多人都欠缺耐性,他們想要馬上獲利。很多人問我,「如果我買這件,會否是好投資?」、「價格會否上升?賺不賺到錢?」。我有時會不高興,並對他們說,你不該買來當投資賺錢,應該買來欣賞、享受。
Eskenazi(續):如果買了後,可以欣賞5至10年,又能以同樣價錢轉手。如果你考慮到每年得到的快樂,就不會因為這些錢而後悔。
除了辛酸往事,「古董教父」還跟The Value細說人生遺憾,還有最希望收藏的古玩。更多精彩內容將很快奉上,敬請留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