達文西（Leonardo da Vinci），意大利文藝復興巨匠，繪畫、雕刻藝術以外，建築、解剖、園藝等亦無一不曉。他的畫作、建築藍圖、人體剖析圖……我們統統見過。唯獨雕塑，似乎已遺失在茫茫歷史中。直至近日，佛羅倫斯展出一具聖母耶穌紅陶雕像，達半米之高，聲稱是「唯一現存的達文西雕」，迅即成為熱話。

「唯一現存的達文西雕」這個說法相當爆炸，惟此《聖母與露笑的聖子像》卻並非最近才出土。早在1858年，它已收藏於倫敦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（Victoria & Albert Museum）。館方及各界一直跟從英國學者說法，認定它是另一位文藝復興藝術家 - 羅塞利諾（Antonio Rossellino）之作。現在雕像回到意大利展出，不但當地學者提出雕像屬於達文西之說，展品說明亦在藝術家一欄清晰寫上「達文西」，令展覽頓時充滿話題。

《聖母與露笑的聖子像》

羅塞利諾《聖母聖子與天使》｜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

相信是達文西的自畫像

展覽名為「韋羅基奧：達文西的師父」（Verrocchio: Master of Leonardo），於佛羅倫斯的斯特羅齊宮（Palazzo Strozzi）舉行，展期至7月14日。這位韋羅基奧（Andrea del Verrocchio），乃是意大利著名雕塑家。引起話題的雕像於1472年完成，當時達文西二十出頭，正跟隨韋羅基奧學藝。

這段學師期間，達文西就曾與韋羅基奧合作，師徒一起上陣，繪畫《耶穌受洗》（The Baptism of Christ）。據學者研究，畫中左方的天使相信就是出自達文西之手。所以斯特羅齊宮的意見是：達文西跟隨韋羅基奧學師時，雕刻了這具聖母耶穌像。

展覽名為「韋羅基奧：達文西的師父」

《耶穌受洗》｜烏菲茲美術館藏

雕像屬羅塞利諾的說法，由已故英國藝術史專家亨尼斯（John Pope-Hennessy）提出。亨尼斯於1960至1970年代，分別擔任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，與大英博物館館長，專攻文藝復興藝術。

堅信雕像屬達文西的學者中，如今以Francesco Caglioti最為敢言。這位意大利學者認為，亨尼斯並無提供佐證支持自己的說法，很多學者只是信服他的權威而已。他又言，亨尼斯十分吹捧羅塞利諾，隨意就把作品斷定出自他的手筆。

亨尼斯

意大利學者Francesco Caglioti

Caglioti專門研究15世紀雕塑，認為這具《聖母與露笑的聖子像》極富達文西風格。他認為，聖母抱著初生耶穌的輕輕微笑，與達文西名作《蒙娜麗莎》的微笑如出一轍，推測雕像可能是達文西後來作畫時所參考的原型。

此外，他又嘗試提出兩項細節佐證。一，雕像中聖母腿上的布料：皺摺複雜，與達文西同一時期的手繪十分相似（這些手繪與雕像一併在佛羅倫斯展出）；布料動態，亦與達文西畫作《聖告圖》（The Announciation）左方天使所穿的紅色布料幾乎一樣。

《蒙娜麗莎》

達文西的手繪

《聖告圖》｜烏菲茲美術館藏

二，雕像上的初生耶穌，容貌栩栩如生，如同達文西其他描繪孩童的畫作一樣：細膩描繪表情，顯出孩童活潑一面。15世紀時，藝術家描繪的耶穌大都是神情穆肅。若將耶穌繪成帶著笑容，往往會被視為褻瀆神靈。達文西曾於手稿提及，年輕時因描繪初生耶穌而惹上麻煩。莫非他所說的，就是這具雕像？

另一位著名學者 - Carmen Bambach，亦認同Caglioti的「達文西說」。這位專家來自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（The Met），同樣主力研究達文西。不過，擁有雕像的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，仍視之為羅塞利諾的作品。館方回應指，雕像屬於達文西的說法，早在1899年首次出現，認為Caglioti只是重覆這個論調。

《救世主》曾於香港展出

事實上，達文西不少作品都曾掀起爭議。例如前年以US$4.5億（約HK$35億）天價成交的達文西畫作《救世主》（Salvator Mundi），亦有學者認為達文西助手才是真正畫家。今次這具雕像，博物館已收藏超過一個世紀，藝術家誰屬仍未有統一說法。這樣的學術之爭，或許多等一個世紀也未能有所結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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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覽詳情

韋羅基奧：達文西的師父（Verrocchio: Master of Leonardo）

展期：2019/3/9 - 7/14
時間：10am - 8pm（周四除外）
　　　10am - 11pm  　（周四）
地點：意大利佛羅倫斯斯特羅齊宮（Palazzo Strozzi）
門票收費：€1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