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上周遭風暴吹襲,羅浮宮有名畫為水所損,包括普桑(Nicolas Poussin,1594-1665)的《春天》及《秋天》。兩作屬《四季》(Les Quatre Saisons)系列,為這法蘭西大畫家遺作,一組四幅在羅浮宮獨立房間展示,足見何其罕貴。
左為普桑、右為黎胥留
普桑是巴洛克藝術的領軍人物,在法國畫壇享有崇高地位。《四季》是受鼎鼎大名的黎胥留主教(Cardinal Richelieu)委託所繪,普桑當時已屆暮年,健康每況愈下,雙手更有顫抖之象,可說是在燃燒生命的情況下,花了四年(1660-1664)完成此組畫。
普桑作品大多取材神話、歷史及宗教故事,象徵豐富且意味深遠。此作亦不例外,繪四季時遷,畫舊約典故,說大自然秩序與人生變幻。人物造型莊重典雅,予人雕塑之感,輔以寧靜而含蓄的自然風光,仿如田園詩一般。作品題材嚴肅,哲理味道濃烈。
先說《春天》(Le Printemps),取材《創世紀》,時間為晨曦,地點是伊甸,夏娃向亞當指著智慧樹的果實。上帝在右方雲朵之上,畫中無蛇,象徵人類尚未犯下原罪之時。
《夏天》(L'Été)取材《路得記》,時間為中午,跪著的是路得(Ruth),她跟前的為波阿斯(Boaz)。據記載,以色列時值饑荒,喪夫的路得與家姑上路,遇上財主波阿斯,並在後者田中拾穗。路得忠貞賢淑,嫁予波阿斯,苦盡甘來,兩人亦成為大衛先祖。
《秋天》(L'Automne)取材《民數記》,時間為黃昏,繪探子受摩西差遣,從應許之地帶回葡萄、石榴及無花果,向其帶領的以色列子民證明當地土壤肥沃。
《冬天》(L'Hiver)的題材最為明顯,月掛天上,上帝降下滅世大洪水。留意遠處被雲所掩的月色之下,正正就是挪亞方舟,與前方船爛人亡的景像對比非常強烈。
畫作是受主教所托而繪,主題雖是聖經舊約,但不少藝評家認為內藏古典時期的泛神象徵。《春天》的日出代表太陽神阿波羅(Apollo);《夏天》的麥穗代表豐收女神刻瑞斯(Ceres);《秋天》的葡萄代表酒神戴歐尼修斯(Dionysus);《冬天》的蛇則代表冥王普路托(Pluto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