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典油畫，總令人聯想起荷里活電影的大宅古堡，裡頭住的不是垂老貴族，就是不死吸血鬼。直到我們在佳士得預展現場，遇到Dennis與Derk - 年輕、時髦、風趣、充滿魄力、同時又熱愛古典油畫的收藏家兄弟，這個刻板印象立時煙消雲散。
Dennis Albada Jelgersm
佳士得經典藝術周的宣傳影片截圖
佳士得經典藝術周的宣傳影片截圖
倫敦今周有專場拍賣「史上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古典油畫私人收藏」，拍品悉數為酒莊大亨傑斯瑪（Eric Albada Jelgersma，1939-2018）舊藏，而Dennis和Derk正是這位荷蘭商人的公子。半小時的訪問中，兄弟倆與好友Amjad Rauf（佳士得 重要傑作私洽部國際總監），一起解答我們苦思良久的問題：古典大師與21世紀的亞洲有何關係？
酒莊大亨傑斯瑪 Eric Albada Jelgersma
問：你們這麼年輕，為何會收藏古典油畫？
Derk：父親深愛古典油畫，花了畢生時間去建立他的收藏。我們自小耳濡目染，古典藝術就像血液一樣在身體流動，自然不過。對荷蘭人來說，古典油畫是文化遺產，我們對此深感驕傲。
Dennis：古典油畫絕非「年長」的專利。父親約50年前開始收藏古典油畫，那時他才30歲左右，比現在的我們還要年輕呢。古典油畫也是絕佳的家居擺設裝飾，我們都讓17世紀古典大師傑作與現、當代藝術共冶一爐。
曾梵志配古典油畫如何？
還是劉丹的《九華石》？
培根（Francis Bacon）也深受古典油畫影響
歸零運動用色純粹簡單
問：還以為你們家放滿古典油畫，必定是老派風格，就像電影的古老大宅。
Derk：才不是呢。我們讓其他年代、風格的藝術，與古典油畫融合一起，東、西方都有。例如是1950年代興起的「歸零運動」（Zero Movement），以及中國的現當代藝術。
Amjad：古典油畫色彩燦爛繽紛，「歸零運動」藝術用色則純粹簡單。兩者互相碰撞，很有力量，很有張力。中國藝術別具一格，亦能與古典油畫產生出獨特的火花。
Dennis與Amjad份屬好友
萊斯特（Judith Leyster）《歡樂的人們》｜£1,500,000 - 2,500,000
老博斯查爾特（Ambrosius Bosschaert the Elder）《玻璃花瓶內的花》｜£800,000 - 1,200,000
佳士得經典藝術周的宣傳影片截圖
問：古典油畫題材、風格眾多，你們怎樣安排甚麼樣的畫放甚麼地方？
Derk：就以父親的收藏舉例吧。飯廳可以放這幅《玻璃花瓶內的花》，出自老博斯查爾特（Ambrosius Bosschaert the Elder，1573-1621）之手。非常細膩的靜態畫，花與蝴蝶，相當適合放在飯廳裝飾。
Dennis：我個人最喜歡的《歡樂的人們》，是很厲害的女畫家萊斯特（Judith Leyster，1609-1660）之作。此畫呈現了400年前人們慶祝節日的歡樂情景，看著就令人很快樂，放在客廳是不錯的選擇。
Derk：家中迎賓之處，則可以掛上這兩幅哈爾斯（Frans Hals，1582-1666）繪的肖像，正統傑作，能帶給客人很深刻的印象。
Derk Albada Jelgersm
凡·昂瑟斯特（Gerrit van Honthorst）《愛的寓言》｜£500,000 - 800,000
問：你們父子仨有否特定策略、計劃、行動去購買藝術品，擴充收藏？
Dennis：這些用字有點太誇張了（笑）。我們會一家人去藝術展、拍賣，欣賞出色的藝術品。就像其他家庭一樣，好好享受家庭樂的時光。遇到心儀畫作時，你自然會知道，不用甚麼預先計劃的。
Amjad：這方面，我尤其記得你們的母親。說來有點像分工合作，你們父親搜羅出色的古典油畫，你們母親則很聰明地把它們融入家中，與銀器、雕像、家具一起建構出典雅舒適的藝術氛圍。「與藝術一起生活」就應該是這樣，而不是像博物館裡頭那麼拘謹。
老揚‧勃魯蓋爾（Jan Breughel, the Elder）《廣闊的森林風景與鄉郊上小徑的旅行者》｜£3,000,000 - 5,000,000
Amjad Rauf
問：古典油畫往往有許多故事、背景在裡頭。我們收藏之前，是否應該先做好120分的功課？
Dennis：藝術都一樣，最重要是能觸動你的內心。你感受到它、真的喜歡它，才是至關重要，比知識或其他一切，都更重要。
Amjad：有相關知識去鑑賞藝術，當然是好事。不過有時候，不知道這些知識、背景、歷史，放手讓藝術品本身直接與你對話，也非常有趣。好像亞洲藝術，有時我不完全「明白」、「理解」背後的一切，就已經為之深深感動。事實上，很多歐美的朋友現在也收藏中國、亞洲藝術。
Derk：藝術品以外，收藏家這個題目也很引人入勝。古典油畫傳承數百年，歷史中有很多其他人收藏過它們。為何他或者她，會受到這件藝術品所吸引？為何他們的品味會如斯不同？細想之下，這都是很有趣的問題。
哈爾斯（Frans Hals）《37歲男人肖像》和《36歲女人肖像》（一組兩幅）｜£8,000,000 - 12,000,000
哈爾斯（Frans Hals）《37歲男人肖像》和《36歲女人肖像》（一組兩幅）｜£8,000,000 - 12,000,000
問：有讀者曾經問我，古典油畫許多都是肖像，畫中人和我們無關係、不認識，收藏的理由究竟是甚麼？
Dennis：400年前的肖像畫，可以說就是那時的照片。畫中人無論是富商、貴族、皇族，都是真真實實存在過，有血有肉的人物。肖像畫成為他們的一種遺產、記憶，一直流傳下去。這和今日我們用相機拍照的道理，並沒太大不同。
Amjad：以這兩幅肖像為例。我知道畫家是誰、甚麼時候畫、畫的時候畫中人的年紀。這也像一道時空門，讓我們得以窺看逝去的時空。
Derk：這兩幅肖像，我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「畫中人究竟是誰」。這也帶來絲絲神秘感，吸引著我。
佳士得經典藝術周的宣傳影片截圖
問：不少亞洲朋友喜愛古典油畫，卻總覺得與這種藝術有所距離。你有何建議？
Dennis：17世紀是古典油畫的高峰，荷蘭那時在經濟、科技、藝術都迎來「黃金時代」。為何荷蘭當時如此繁榮？很大的原因，在於他們正與亞洲通商、中國、日本、東南亞……這些古典油畫創作之時，就已經與亞洲很有關聯。
Derk：沒錯。西方那時也深受中國影響，例如是紡織品、陶瓷、家具等等。現在聽來，「現當代亞洲藝術與古典油畫放在一起」好像是很新穎的想法，其實早在17世紀已經有這樣的文化交流。藝術是沒有界限的。
拍賣詳情
拍賣行：倫敦佳士得
專場：艾瑞克‧阿爾巴達‧傑斯瑪珍藏 古典大師繪畫晚間拍賣
拍品數目：40
預展時間：
2018/12/3｜9am - 4:30pm
2018/12/4｜9am - 8pm
2018/12/5｜9am - 4:30pm
2018/12/6｜9am - 3pm
拍賣時間：2018/12/6｜6p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