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個藝術家都有一處成就巔峰之地。西方代表，有莫內的吉維尼花園；東方代表，有張大千的八德園、傅抱石的金剛坡。
北京保利今季拍賣就帶來張大千、傅抱石兩位書畫巨擘全盛時期的佳構。六十年代末，張大千於八德園潛心潑墨潑彩，把心血傾注於流光溢彩的山水幻境中，留下最精彩、最為人稱頌的作品。金剛坡下傅抱石，嗜古成癖，在歷史文脈中找到面對烽火的力量。
Lot 2044｜張大千（1899-1983）《秋山嵐翠》鏡心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68年
尺幅：61 x 94 cm
題識：爰翁。戊申四月既望製。
印文：大千唯印大年、大千世界
出版：
- 《1995-2002書畫拍賣集·張大千》第 103 頁，湖南美術出版社，2004 年
- 《藝術新聞第287 期 - 張大千潑彩山水歷年拍賣成交排行 TOP 50》第 86 頁，華藝文化，2021 年
說明：
- 張大千先生好友顧正言、徐景淑伉儷舊藏
- 香港蘇富比2000年春季拍賣會LOT 265
- 香港蘇富比2017年秋季拍賣會LOT 1371
估價：RMB 15,000,000 - 18,000,000
張大千一生周遊列國，足跡遍布世界各大洲。這些遊歷經驗，無不滋養著他的創作。為求一處靜適，大千於1954年移居巴西，築建「八德園」。
他親自設計佈置居亭，開湖築坡，蒐集玲瓏怪石、奇花異草，傾盡心血建造一座屬於自己的理想園林。南美風光明媚，畫家在此「桃花源」潛心藝事，園裡一草一木，都是他絕佳的寫生材料。園中畫室空闊如禪院齋堂，大千在此寫巨荷，寫山水，甚或攤紙於地，伏地點染。作畫時，所養猿猴會看著他揮毫，靈性畢現。
如此絕美樂土，後來卻悄然傾圮。六十年代末，巴西政府徵收八德園用地建立水壩，大千無奈遷居美國加州。1969年秋天，他正式落戶舊金山「可以居」；往後數年，只有數次短暫回到八德園養病、避暑，至1973年最後一次踏足故園，從此與之永別。
張大千於八德園作畫
1989年底，八德園終成水庫。一代名園已覆沒於水下，但大千在此地的創作，卻成為璀璨雋永的景色。
在「八德園時期（1954-1969年）」，大千懷著雄心壯志，創作熱情高漲，潑墨潑彩之法由成熟走向巔峰，作品澎湃攝人，氣象萬千。
他的潑墨潑彩一直雄霸拍賣市場；其中，作於六十年代末者，更被視為爐火純青之佳構，最受市場青睞。
綜觀張大千破億成交之作，亦大多出於此關鍵時期：
- 《春雲曉靄》，100.5 x 140 cm，1968年作｜成交價：HK$214,631,000，2021年香港
- 《碧峰古寺》，127.7 x 63 cm，1967年作｜成交價：HK$209,100,000，2021年香港
- 《伊吾閭瑞雪圖》，101 x 196 cm，1969年作｜成交價：HK$162,665,000，2019年香港
- 《愛痕湖》，76.2 x 264.2 cm，1968年作｜成交價：RMB 100,800,000，2010年北京
- 《松峰曉靄圖》，186.5 x 95.5cm，1969年作｜成交價：RMB 92,000,000，2021年北京
這次亮相北京保利的《秋山嵐翠》，亦是其一，作於1968年，大千時年七十。
《秋山嵐翠》局部
《秋山嵐翠》局部
《秋山嵐翠》局部
此潑彩大作變化萬千，色彩鋪天蓋地，層次複雜，交疊融合，營造出一片幻境。畫面左方少許棕、紅色調，含蓄透露秋意。畫面中央的石青顏色格外濃郁奪目，富寶石質感。
此時大千銳意進軍國際，作品畫面幾乎為純抽象。落款方式簡潔，只署姓名及作畫時間、鈐二印，力求減低文字對畫面佈局之影響。或許在大千眼中，如此做法更為符合歐美觀眾的習慣。
然而，作品尙保持著一絲和中國傳統山水的連結。左方略見筆觸，如高低不一的小樹叢，隱約透露出植物表徵的點景細節。
難能可貴的是，《秋山嵐翠》寫畢，大千甚為珍視，移居加州時亦攜至新居，置於臥室。一日，好友顧正言、徐景淑伉儷至大千家中作客，即被此作吸引，再三懇求割愛。大千念及多年友誼，才應允轉讓。顧氏伉儷一直奉若珍寶，至2000年才於拍賣釋出。
Lot 2042｜張大千（1899-1983）《溪山春雪》鏡心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69年
尺幅：68 x 138 cm
題識：五十八年歲己酉六月既望，蜀人張大千爰八德園寫。
印文：大千唯印大年、大風堂、春長好
出版：
- 《張大千在台灣》第 72-73 頁，台北故宮博物院，1983 年
- 《藝術新聞第135 期 - 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名家專輯 7 - 張大千》第 68 頁，2009 年
說明：
- 香港佳士得 1997 年秋季拍賣會 LOT 148, 成交價：HK$2,220,000，為佳士得當年書畫專場最高價
- 香港佳士得 2017 年秋季拍賣會 LOT 1406，成交價：HK$41,725,000
估價：RMB 20,000,000 - 26,000,000
另一幅《溪山春雪》，同樣繪於六十年代末的八德園巔峰時期。此作繪於1969年，正值大千搬離八德園前的最後時光。
畫面以半抽象手法處理，潑寫兼施。主調為大片石青、石綠礦物顏料，潑灑淋灕，氣勢磅礡，如雲霞飄昇飛動。山壁則以赭石混融墨色，以兼皴帶染的方式勾出輪廓與肌理，極具古意。
《溪山春雪》局部
《溪山春雪》局部
《溪山春雪》局部
張大千潑彩畫作極少畫點景人物，然而在此作中，畫面中下方有一高士正沿山坡小徑執杖前行，似往山中尋幽。抽象的潑彩與具象的傳統勾皴結合，加上高士尋幽的文人意境，使此作成為大千潑墨潑彩作品中饒富趣味的一例。
細觀之下，《溪山春雪》所用畫紙為大千在日本特別定製，仿宋代羅紋紙而成。紙張堅結平滑，青綠重彩施於其上，附於表面而不沉滲入紙，特別顯出色彩的華麗。大千特別珍惜這種紙，非重要作品不肯輕用。
此作沒有上款，大千是為何而畫？畫上的鈐印留下了蛛絲馬跡。畫鈐三印：「大千唯印大年」、「大風堂」、「春長好」。前二者是大千常用印，至於「春長好」一方，則別具深意。據學者王壯為對大千用印的深入研究，他認為此印鈐在畫作上是表示祝壽之意，其他例子還有「長共天難老」、「雲璈錦瑟爭為壽」、「以介眉壽」等。
《溪山春雪》鈐「春長好」印，有祝壽之意
由此可見，《溪山春雪》或是大千精心繪製的祝壽之作。
此幅極具代表性的潑彩，自釋出市場而來，深受藏家所喜。1997年首登拍場，即成為香港佳士得秋拍中國書畫專場的圖錄封面，最終以HK$222萬成交，一鳴驚人，榮登當年佳士得近現代書畫成交之冠。
至2017年，《溪山春雪》再次於香港佳士得拍賣，當時更以HK$4,172.5萬高價易手，足見此作在眾藏家心目中，一直是張大千頂尖的精品。時至今日，即將於北京保利拍賣，勢必引來一番爭逐。
Lot 2043｜張大千（1899-1983）《谷口人家》鏡框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76年
尺幅：55 x 78 cm
題識：谷口人家十二三，家家窗戶得晴嵐。千章雲木秀而野，一脈流泉清且甘。爰翁。
印文：張爰、大千居士、三千大千、丙辰
說明：香港佳士得2012年秋季拍賣會LOT 1253
估價：RMB 3,000,000 - 4,000,000
1976年，大千定居台北。飄泊半生的遊子，終在晚年落葉歸根。
在台灣，他一方面持續大膽的潑彩潑墨風格，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回歸傳統的嘗試。此幅《谷口人家》，主體仍然是潑彩，但有別於八德園、加州時期的全滿構圖，此作深富沉穩內斂之姿，渾厚蒼鬱，並有留白之處。
《谷口人家》局部
《谷口人家》局部
局部強調傳統筆墨，左側山頂、亭子、樹木細節，還有下方橋梁、遠山屋舍，皆用傳統筆法勾勒，筆意荒率。
畫面題詩為金末元初詩人房皞《次前韻寄王升卿》，張大千對此詩十分喜愛，曾多次以之入畫。此詩率性自然，描繪出隱居山林的閒適逸趣。
此幅《谷口人家》寫就時，大千已屆七十七歲高齡，人畫俱老。作品寫來嫻熟自然，隨心所欲不逾矩，配合詩意，可知老畫家晚年對靜謐山居、世外桃源的嚮往。
傅抱石與張大千一樣，都是書畫市場的中流砥柱。
40年代，傅抱石因抗戰而寄身重慶金剛坡，過著貧困而寧靜的日子。蜀地重巒疊嶂、遠離戰火，傅抱石在此地靈感不絕，更創造出獨特的繪畫技法 - 「抱石皴」。後人稱此為「金剛坡時期」，傅抱石很多代表作都在此時誕生。
在戰火紛擾之際，傅抱石遙思古人，在歷史長河中「美的故實」找到慰藉。今季北京保利春拍，搜羅三件傅抱石追古之作，悉數出自「金剛坡時期」，出版著錄纍纍。
Lot 2025｜傅抱石（1904-1965）《碧海群帆》立軸 設色紙本
尺幅：127 x 50 cm
題識：隔岸桃花迷野寺，亂颿爭卷夕陽來。抱石寫。
徐悲鴻題識：此幅沉雄奔放，余深好之，苦不得兼，遂為世芳先生所致，喜同嗜趣，敢志姓名，悲鴻。印文：悲鴻
印文：印痴、新諭傅氏、亂頭粗服、抱石齋
展覽：「其命唯新 - 紀念傅抱石誕辰110週年珍藏大展」，江蘇省美術館，2014年12月9日-12月14日
出版：
- 《傅抱石繪畫研究》第467頁，人民美術出版社，2014年10月
- 《其命維新：紀念傅抱石誕辰110週年·民間珍藏傅抱石作品集》第38-39頁，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，2014年11月
- 《蹤跡大化 - 傅抱石的藝術世界》第246頁，廣西美術出版社，2014年8月
說明：上款「世芳」為李世芳
估價：RMB 22,000,000 - 28,000,000
傅抱石尤為崇拜石濤，用了十幾年的時間研究。1941年，他發表集大成鉅作《石濤上人年譜》，勾勒出這位名家一生的輪廊，堪稱現代中國石濤研究之先聲。
石濤絕對稱得上是曠世藝術天才，奈何生於沒落的帝王家。作為明宗室後裔，江山易祚後削髮為僧，自號「苦瓜和尚」，在國破家亡之苦中寄情丹青。傅抱石在這一代傳奇的其人其畫，找到超越時空的共鳴。
傅抱石
不只學術著作，傅抱石還把自己多年研究石濤的心得，傾注在畫中，希望「寫成一部史畫，來紀念這位傷心磊落的藝人」。他畫過諸多石濤題材，如《訪石圖》、《大滌草堂圖》、《石濤上人像》等。
此幅《碧海群帆》，正是以石濤詩意入畫。苦瓜和尚曾作《枯墨赭色山水》，畫上題：「隔岸桃花迷野寺，亂帆爭卷夕陽來」。傅抱石取此詩詩意，以桃花、松樹、寺廟、飛帆為主要元素，筆墨與石濤的山水小品頗為相似，然在圖像上作了刪減，更為簡潔概括。
畫面各種皴法交替互用，肆意揮灑，營造出水墨氳氤、墨彩交融的峽江之景，氣勢磅礡。此作既見前賢風格，亦自出機杼，尤其是江水波濤乾皴輕染之法，為傅氏獨創，富有表現力。
《碧海群帆》局部
《碧海群帆》局部
《碧海群帆》局部
《碧海群帆》新舊技法結合，是傅抱石畫風變革時期的代表作，是金剛坡時期尤具意義的關鍵作品之一。不只今人，連徐悲鴻亦深深折服。
此作上有徐悲鴻題字：「此幅沉雄奔放，余深好之，苦不得兼，遂為世芳先生所致，喜同嗜趣，敢志姓名，悲鴻。」
為何有此「傅畫徐題」？
徐悲鴻題字
《碧海群帆》的原主人「世芳」姓李，抗戰爆發後，在武漢、重慶等地醫院任職，因雅好丹青，與傅抱石、徐悲鴻等交往甚多。事緣此作乃李世芳於1942年傅抱石壬午畫展上訂購，徐悲鴻見之，極為欣賞，但又不忍要人割愛，遂在畫上題字，以表厚愛。
傅抱石青年時期曾得徐悲鴻提攜，得以赴日留學。歸國後，又經徐悲鴻引介，於中央大學藝術系執教。二人亦師亦友，交情莫逆。《碧海群帆》是罕見的「傅畫徐題」作品，見證一段藝壇巨擘惺惺相惜的佳話。
Lot 2023｜傅抱石（1904-1965）《東山圖》立軸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43年
尺幅：75.5 x 63.5 cm
題識：山陰圖，癸未立秋後寫於重慶西郊山齋。銘渠老伯大人誨政，愚再晚傅抱石。
鈐印：抱石長壽、抱石齋作、上古衣冠
展覽：
- 「紀念傅抱石誕辰105週年收藏大展」，保利藝術博物館，2009年10月30日-11月10日，北京
- 「河山萬里 - 新金陵畫派精品展」，保利藝術博物館，2010年5月，北京
- 「其命唯新 - 紀念傅抱石誕辰一百一十週年民間珍藏傅抱石作品展」，江蘇省美術館，2014年12月9日-14日，江蘇
出版：
- 《傅抱石名作集萃 - 紀念傅抱石誕辰105週年》封面，內文圖版11，文化藝術出版社，2009年
- 《新金陵與海上名家精品集》第9頁，保利藝術博物館，2010年
- 《傅抱石年譜》第101頁，上海書畫出版社，2012年
- 《其命唯新：紀念傅抱石誕辰一百一十週年 民間珍藏傅抱石作品集》第26頁，鳳凰出版傳媒集團，2014年
- 《中國近現代書畫十二大名家精品集》第241頁，保利藝術博物館，2010年
- 《首屆世界華人典藏大展》第198-199頁，首都博物館編輯，北京出版社，2010年
- 《金剛坡下 - 傅抱石》第191頁，江蘇鳳凰出版社，2019年
- 《嘉德二十年精品錄》（近當代書畫卷三） 第1085號，故宮出版社，2014年
- 《保利拍賣十五週年精品集近現代（上）》第216頁，保利藝術博物館，2020年
說明：
- 傅抱石自題簽「傅抱石山陰圖」
- 《東山圖》為傅抱石畫贈「銘渠老伯」之作，「銘渠」原名張家鳳，字銘渠
估價：RMB 14,000,000 - 18,000,000
《東山圖》有四位高士立於林間，取材自魏晉時期「山陰道上」的典故。據載，晉人謝安性情恬淡，不願為官，隱居東山時，曾與支道林、王羲之、許詢同遊。幾位逸士聚首，成為歷代畫家心慕的題材，李公麟、李唐、唐寅都有畫過。
傅抱石為何要畫此題材？據他本人所言，這是要「營造歷史上若干美的故實」。他對古代的高人逸士尤其敬佩，除了「山陰道上」，像陶淵明、竹林七賢、虎溪三笑、西園雅集等，都是他屢屢繪畫的母題。
於他而言，這些高人逸士，不是一般理解的消極避世，而是象徵著樹立數千年的文化精神。在抗戰之際，傅抱石畫高士圖，希望藉著這些「美的故實」，宣揚歷史文脈，以及凜然高尚的人格。
《東山圖》局部
《東山圖》局部
《東山圖》局部
此幅《東山圖》，四位高士形神各異，但無一不自在閒適。人物衣紋線條硬、狠、挺、勁，是典型的傅氏筆法。他從顧愷之作品中獲得靈感，採用「高古遊絲描」之法，筆尖遒勁。
畫中另一重點乃一參天古松。傅抱石畫樹時用水充足，任淡墨滲透於紙，有滋潤之感。松樹水墨淋灕、酣暢豪放；人物精工細繪、瀟灑飄逸，兩者形成對比張力。
此幅《東山圖》乃傅抱石畫贈「銘渠老伯」之作。「銘渠」原名張家鳳，字銘渠。其子張道藩是民國時期的著名政治人物，亦是文藝理論家、美術教育者，與傅抱石曾是同僚，彼此惺惺相惜，常談史論藝。張氏對傅抱石的作品非常熟悉，曾撰《論傅抱石之畫》專文。而傅抱石亦曾為他刻印，並時常有畫作奉送。
Lot 2024｜傅抱石（1904-1965）《洗桐圖》立軸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43年
尺幅：87 x 60 cm
題識：洗桐圖。癸未夏，製於重慶西郊。新喻傅抱石。
印文：傅、抱石長年、抱石齋
鑒藏印：雲海閣珍藏印、文基珍藏
題簽：傅抱石坡翁洗桐圖。印文：文基珍藏
展覽：「張宗憲珍藏中國近代書畫展覽」，2002年6月-12月，巡迴展覽於上海、香港及台北
已知出版：
- 《名家翰墨十九期·兩岸珍藏傅抱石精品特集》，第115頁，香港翰墨軒，1991年8月
- 《名家翰墨中國近代名家書畫全集10·傅抱石歷史故實》，第61頁，香港翰墨軒，1995年11月
- 《張宗憲珍藏中國近代書畫 - 十七家作品集》，圖版133，香港蘇富比有限公司，2002年6月
- 《傅抱石大典》，第88頁，古吳軒出版社，2004年
- 《傅抱石藝術研究》，第17頁，江西美術出版社，2009年
- 《嘉德二十年精品錄·近當代書畫卷三》，圖目975，故宮出版社，2014年
- 《金剛坡下·傅抱石》，第159頁，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，2019年
- 《保利拍賣十五週年精品集·近現代書畫·當代水墨卷（上）》，圖目215，文物出版社，2020年
著錄：
- 《傅抱石年譜》，第65頁，上海古籍出版社，2004年
- 《傅抱石年譜》（增訂本），第98頁，上海書畫出版社，2012年
- 《希古與幽懷 - 傅抱石的人物故實畫》，第301頁，中華書局，2020年
說明：
- 本作曾先後經由香港、台灣資深藏家郭文基、蔡辰男、張宗憲遞藏
- 郭文基題簽：傅抱石坡翁洗桐圖。印文：文基珍藏
- 台灣甄藏1996年秋拍書畫專場封底
估價：RMB 8,000,000 - 10,000,000
此幅《洗桐圖》，典故出自倪瓚。
倪瓚位列「元四家」之一，一生淡泊名利，孤高自許，人稱倪高士。相傳他有潔癖，因擔心客人在庭園吐痰，就命僕人用水把園中的桐樹洗了又洗。後人以此引申，洗桐成為了文人潔身自好的象徵，也是不少書畫家鍾愛的題材，連康熙帝也有一方「洗桐山房」寶璽。
傅抱石繪《洗桐圖》，目前存世僅見三幅，作於1942-1944年間。本次拍賣的繪於1943年，畫中站著的高士是倪瓚，身旁有一童子。童子身穿褐色衣裳，而倪瓚則一身白衣，一塵不染，以此來表現其潔癖。五棵梧桐樹，兩棵在後用淡墨，三棵在前用濃墨，以潮濕的筆觸揮寫之，效果蒼潤，淋灕暢快。
《洗桐圖》局部
《洗桐圖》局部
此作自寫就以來的遞藏經歷亦值得一書，輾轉為不少傳奇藏家所收。
首先是香港著名藏家、「一硯齋」主人郭文基。郭氏以經商起家，代理日本製造供漁船用的馬達。性嗜書畫，歷年搜得傅抱石精品多達四十幅。1968年香港藝術館舉辦大型傅抱石展覽，當中近半展品即出自郭氏珍藏。
接著，此作轉至台灣企業家蔡辰男手中。蔡辰男是台灣前首富，父親正是國泰集團創始人蔡萬春。他熱愛藝術，1977年更建立私人美術館 - 國泰美術館。圓明園十二獸首之「牛」、「虎」、「馬」、「猴」也曾為其收藏。
張宗憲
蔡辰男之後，《洗桐圖》成為收藏界風雲人物張宗憲的藏品。他出生於上海古董珠寶商世家，20餘歲時隻身來港經營時裝，至1950年代投身古董業，幾乎從不缺席拍賣會。無論是收藏界、古玩業界、拍賣界，都對他尊敬有加。
張宗憲的古董收藏至為可觀，晚年開始將收藏重點轉向書畫，專攻齊白石、張大千、徐悲鴻、傅抱石等大師作品。
同場亮相的，還有眾多極具代表性的佳構，比如齊白石晚年少有的山水作品，凝練明快；潘天壽的指墨畫《雞石圖》，奇倔險絕；徐悲鴻巨幅飛鷹，壯志凌雲；吳昌碩與日下部鳴鶴合作的《花卉書法屏風》，集合中日兩位頂級金石家之墨跡。
其他焦點拍品：
Lot 2016｜齊白石（1864-1957）《竹圃晴嵐》立軸 設色紙本
尺幅：67 x 41 cm
題識：九十一歲白石老人。
印文：木人、齊大
啓功題簽：齊白石竹圃晴嵐圖真跡，啓功題簽。印文：啓功、元白
出版：
- 《齊白石作品集》圖版174，人民美術出版社，1963年9月
- 《榮寶齋畫譜73期·山水/齊白石繪》圖版35，榮寶齋出版社，1990年
- 《齊白石全集（第七卷）》圖版63，湖南美術出版社，1996年10月
說明：楊永德舊藏。楊永德，香港知名文物鑒藏家、實業家，廣州市榮譽市民、西漢南越王博物館榮譽館長，其所藏齊白石書畫既精且豐。
來源：北京1995年秋季拍賣會 - 楊永德藏齊白石書畫，LOT 246。
估價：RMB 16,000,000 - 18,000,000
Lot 2021｜潘天壽（1897-1971）《雞石圖》立軸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56年
尺幅：148.7 x 41.1 cm
題識：伏羅希洛夫主席同志道正，江南風物近何如。丙申木樨馨里，大頤壽指墨。
印文：阿壽、潘天壽印、阿壽
鑒藏印：永慶堂記
出版：《文物天地》2017年第2期，第119頁，中國文物報社，2017年
說明：上款「克利緬特·葉夫列莫維奇·伏羅希洛夫」（1881-1969）， 蘇聯黨務和國務活動家、軍事家、蘇聯武裝力量的積極建設者、卓越的統帥、蘇聯元帥（1935年）
來源：香港蘇富比，中國近現代畫，2010年4月6日，Lot799
估價：RMB 10,000,000 - 12,000,000
Lot 2020｜徐悲鴻（1895-1953）《天高地闊任翱翔》立軸 設色紙本
創作時間：1939年
尺幅：155 x 82 cm
題識：光耀賢兄粲正。廿八年十月寫於星洲聊抒抑鬱。
印文：江南布衣、吞吐大荒
說明：
- 上款人何光耀，新加坡戰前知名建築師
- 何光耀舊藏
來源：蘇富比2017年秋季拍賣會LOT 128
估價：RMB 8,000,000 - 10,000,000
Lot 2028｜吳昌碩（1844-1927）、日下部鳴鶴（1838-1922）《花卉書法屏風》屏風 設色紙本
尺幅：150.5 x 40.3 cm（每幅）x16
估價：RMB 7,000,000 - 8,000,000
拍賣詳情
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2022年春季拍賣會
專場：中國書畫夜場
預展時間：2022/7/22 - 25
拍賣時間：2022/7/26（週二）｜6:30pm
預展及拍賣地點：北京國貿大酒店 A廳（北京市朝陽區建國門外大街1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