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波點女王」草間彌生在當今亞洲藝術市場可謂紅透半邊天，由2022年香港M+博物館舉辦的「草間彌生：一九四五年至今」大型回顧展，到時尚品牌LV與草間合作推出聯乘系列，標誌性的「南瓜」、「波點」宣傳品在全球各地湧現。連帶草間歷年來的作品，最近幾季都在拍賣場上走勢凌厲。
即將來臨的保利香港拍賣2024秋季拍賣，就帶來草間辨識度最高的黃黑色南瓜雕塑，結合「南瓜」、「波點」、「無限網」三大元素的畫布作品《南瓜》，以及盛載草間創作生涯起落的《花》，可見行方精挑草間最具代表性的作品，帶到藏家眼前。
本季值得留意的拍品，還包括抽象主義先鋒哈同晚年作品《T1989-U25》、雕塑家安東尼‧葛姆雷的「小型砌塊」雕塑《Small Shuck II》，以及五木田智央、加藤泉、加賀溫、高野綾等新一代東瀛藝術家的精彩佳構。
事不宜遲，接下來讓我們從草間開始，走進今季保利香港拍賣的現當代藝術盛宴。
草間彌生（Yayoi Kusama，1929年生）《無題（南瓜 雕塑）》聚氨酯塗料 玻璃纖維強化塑膠 雕塑
創作年份：2007年
尺寸：100 x 100 x 100 cm
估價：HK$28,000,000 - 38,000,000
南瓜是這位「波點女王」藝術創作的核心主題，從她的畫作、抽象作品到裝置藝術都可以見到它，幾乎是無處不在。舉如日本直島的巨型草間南瓜，更成為了遊客前往瀨戶內海的必到地標。英國肯辛頓花園今年亦展出一顆6米高巨型南瓜，草間形容是要向倫敦送上一份愛。
放眼拍場，草間南瓜作品亦屬藏家追捧之列。今年春拍，保利香港拍賣帶來草間畫作《紅南瓜》，最終以遠超估價範圍的HK$1,800萬（NT$7,380萬）成交。另外，今年5月亦有一顆超過2米高的草間南瓜雕塑，在香港拍場以HK$4,877萬易手，足見草間南瓜作品在市場上的強勁走勢。
直島的巨型草間南瓜，成為遊客必到的地標
草間與南瓜的淵源深遠，可追溯至她兒時生動清晰的幻覺情景。她曾回憶道：「我第一次看見南瓜是小學的時候，當時我和祖父到一個大型種子採集場參觀……看到一個人頭般大的南瓜……它還栩栩如生地開始和我說話。」
她亦回想起兒時經歷的戰爭及戰後時期，她每天總以南瓜為食，直至作嘔反胃。可是後來南瓜卻成為了草間深愛的題材：「我很喜愛南瓜。作為我自小的心靈居所，南瓜為我心帶來別具詩意的平和安寧。南瓜跟我說話，煥發莊嚴神聖的精神狀態。它們包涵了全人類共享的生活喜悅之源。這就是讓我繼續創作的南瓜。」
草間將自己的脆弱化為力量，將深沉的幻覺體驗呈現於作品之上，創造出無數波點與網狀的萬花筒世界。標誌性的波點南瓜，表現出內心不斷拉扯的張力。她在持續的波點創作中，重新找到了內心的平靜。如今，南瓜在她的藝術世界取得了近乎神聖的地位，甚至可以說是她的另一個自我。
南瓜雕塑對於草間而言意義重大
作風前衛的英國藝術家Damien Hirst曾經問草間彌生：「你覺得自己更像著色師、油畫家、藝術家還是雕塑家？」這位「波點女王」回答：「我覺得自己更像個雕塑家。」可見南瓜雕塑對她而言意義重大。
事隔半年，行方今回祭出的黃黑色南瓜雕塑，創作於2007年，長、闊、高皆為1米，尺寸合宜。南瓜外型渾圓飽滿，充滿生機。雕塑表面星羅棋布的圓點，散發出躍動的生命力，就像一粒粒蘊育生命的新種子。草間透過南瓜雕塑，向觀眾傳遞出希望、愛與和平的信息，造就了草間彌生南瓜獨一無二的魅力。
草間彌生（Yayoi Kusama，1929年生）《南瓜》壓克力 畫布
創作時間：1991年
尺幅：38.2 x 45.6 cm
估價：HK$12,000,000 - 20,000,000
雕塑以外，保利香港拍賣今季一併帶來一幅草間黃黑色南瓜畫作。此作在「波點」、「南瓜」兩大元素以外，還多添了「無限網」。
這幅《南瓜》以無限網為背景，草間在此之上，一筆一筆圈畫出的黑色圓點。這顆黃南瓜就像是在遼寂廣闊的無限宇宙天地裡，一顆綻放黃金光輝的南瓜太陽。南瓜上的波點，就像是一顆又一顆，未來會長出無限南瓜的種子。在無限網的線條宇宙裡，九瓣南瓜窮盡九九之數，展現出草間彌生寬廣的宇宙天地。
事實上，這幅融合了上述三大元素的《南瓜》，可說是盛載了草間早年從日本隻身前往紐約闖蕩，最後再回到家鄉的歷程。
草間站在高椅上，一筆又一筆繪出無限網
今回在保利香港拍賣舉槌的《南瓜》繪於1991年，彼時草間無論在國際藝壇還是家鄉日本，已累積相當關注度。當年東京富士電視台畫廊及原美術館為草間舉辦具有里程碑意義的「天地之間」展覽，焦點便是以黃黑色南瓜為主題的《鏡屋（南瓜）》。
草間在這創作生涯高峰繪成的《南瓜》，到了33年後的今天依然歷久常新，可說是草間彌生一瓜一世界，生物宇宙的標誌作品。
草間彌生（Yayoi Kusama，1929年生）《花》壓克力 畫布
創作時間：1999年
尺幅：22.3 x 27.5 cm
估價：HK$2,000,000 - 3,000,000
同樣集合「波點」、「無限網」的草間黃黑色畫作，還有繪於1999年的《花》。今回乃此作首度現身拍場，也是第一幅黃黑花籃作品在市場亮相。
花卉這主題可連結至草間的孩童時期。1929年，草間生於日本松本市，她的父母在市內經營一間植物苗圃，令童年的草間長時間被植物包圍。在日本文化裡，花卉象徵著蛻變和季節變化。花卉主題在草間的創作生涯裡，也反映著她的成長和改變。
童年的草間長時間被植物包圍
今回舉槌的《花》，草間僅以黃黑兩種顏色，構築出一花一世界。但若細看，花籃裡頭的土壤還有藍綠色的光點，像是螢火蟲般映照而出，呈現出草間彌生對畫面表現獨一無二的偏執。此畫以「無限網」為背景，花籃外綴以交錯的黃黑「波點」，佔據畫面中央的花籃，像是航行中的方舟。
花籃內的花卉由波點構成，其中三朵呈現綻放姿態，居中而立的一朵，卻是背對著觀者，像是從絢爛華麗的綻放姿態中彎下身段。旁邊的兩朵則奮力張開花瓣，迎向熾熱陽光。就像是草間的藝術生涯，早年在紐約闖出一片天，後來經歷喪夫之痛，回歸日本接受精神治療，最後再重新振作起來。
草間彌生曾言：「東渡美國十年，在全球前衛畫壇中，草間彌生已成為一個名揚四海的名字…對我來說，我只是以活在當代的身分，努力吸取時代的氣息，想要向未來開一朵艷紅的花。」
此作繪於1999年，彼時草間已經回到日本東京定居，自幼困擾她的精神疾病，藝術家已經將其化為自身藝術創作的養分，透過創作療癒自己，也讓作品療癒他人。
草間彌生（Yayoi Kusama，1929年生）《無題》綜合媒材 雕塑
創作時間：1983年
尺幅：27 x 30 x 14.1 cm
估價：HK$300,000 - 600,000
保利香港拍賣今回還帶來草間的《無題》帽子造型雕塑。帽子對於草間而言別具意義，她早年在紐約闖蕩之時，經常在行為藝術表演或是出席公開場合時佩戴帽子，以時尚打扮表現出獨特個性。
不只於此，草間早於1960年代在紐約創辦「草間時裝有限公司」，將自家設計變成商品，結果大受好評，就連美國前第一夫人積琪蓮也是她的重要客戶。
草間憶述初到紐約時，自己的創作是預言了「即將在紐約誕生的、引領藝術潮流的新力量 - 普普藝術。」
此後的創作生涯，草間亦不時回歸帽子主題，透過畫布、雕塑等不同方式呈現。今回舉槌的紅色帽子《無題》，便是1983年的雕塑作品。彼時草間經已回歸日本，接受精神治療後漸漸恢復過來的重要時刻。
草間早年在紐約闖蕩，帽子成為她的標誌打扮
漢斯‧哈同（Hans Hartung，1904-1989）《T1989-U25》壓克力 畫布
創作時間：1989年
尺幅：195 x 130 cm
估價：HK$1,800,000 - 2,600,000
今季保利香港拍賣秋拍，亦乘著亞洲藝術市場「西風東漸」之勢，為藏家帶來西方藝術佳構，其中之一便是德國畫家哈同（Hans Hartung，1904-1989）晚年的抽象畫《T1989-U25》。
生於1904年的哈同，乃歐洲抽象表現主義先驅之一。1920年代，哈同於德國萊比錫大學修讀哲學和歷史，隨後在德勒斯登藝術學院深造。後來因應德國政治環境改變，移居法國巴黎。
二戰爆發期間，不少巴黎藝術家都入伍參戰，哈同也是其中一員，並於1944年因受傷需截肢。戰後，哈同為了補償戰爭期間未能積極創作，繪下大量作品，並於1947年在巴黎舉辦首次個展。
在此期間，哈同認識了蘇拉吉、George Mathieu及羅斯科等當代藝術家，結果諸位成為了推動抽象表現藝術的先鋒。
哈同
晚年的哈同需靠輪椅活動，仍未有停止創作
哈同的創作以有節奏的筆觸及色彩刮擦為世人所識。他在畫布上的顏料尚未乾透時刮擦，這種方式來源於哈同刮擦金屬牌的雕刻做法。
他的抽象作品摒棄了形式，以持久而獨特的敏感度，把自然、色彩以及風景提煉為抽象圖象。哈同曾形容：「大氣和宇宙的張力、支配宇宙的輻射和能量。這些都是重要的自然物理力量，我一直通過作品中的筆勢來表達。」
1986年，哈同因為中風，餘生都要坐輪椅活動。不過，他沒因健康狀況惡化而停止創作，甚至創作出尺幅達3 x 5米的大型作品。即使在1989年逝世當年，也繪下了360幅作品。這段時期，哈同採用了新工具輔助創作，如「硫酸銅噴霧器」，一種帶有可調軟管的金屬罐，使藝術家能夠控制顏料的流動。
今次保利香港拍賣帶來的抽象畫《T1989-U25》正是繪於1989年，同年哈同獲頒法國榮譽軍團大軍官勳章。尺幅近2米的畫面，可見電光火石般的色彩和多層次的浸染，各種線圈都像在畫布上跳躍，充滿能量。
安東尼 · 葛姆雷（Antony Gormley，1950年生）《Small Shuck II》鑄鐵 雕塑
創作時間：2014年
尺寸：21.6 x 27.5 x 96.5 cm
估價：HK$1,500,000 - 2,500,000
另一件不能錯過的西方藝術，則是英國雕塑家安東尼‧葛姆雷（Antony Gormley）的《Small Shuck II》鑄鐵雕塑。
若各位讀者在香港M+博物館開幕初期有到場參觀，相信都會被一片如海的陶俑雕塑《亞洲土地》所震撼。約20萬個人形泥塑，幾乎佔據整個展廳的空間，有如西安的兵馬俑。背後的創作者正是葛姆雷。
在藝術界裡，葛姆雷與同樣來自英國的Henry Moore、瑞士國寶級藝術家賈科梅蒂等雕塑名家並列。早在1994年，葛姆雷就拿下特納獎（Turner Prize），因創作北英格蘭地標 - 公共雕塑《北方天使》而蜚聲國際。他的展覽常常排著長長人龍，人氣十足。
自1980年代開始，葛姆雷開始一系列人體雕塑創作，以鉛塊等金屬鑄造成真人大小，抹除了血肉之軀的感官印象，以幾何抽象的視覺元素﹐重新建構人類的形體，探討身體放置於空間，將會如何相互演繹。
英國雕塑家葛姆雷
今回舉槌的《Small Shuck II》，來自葛姆雷的「小型砌塊」（Small Blockworks）系列。砌塊系列始於2000年代的，葛姆雷嘗試探討人體與建築的關係，遂以一塊塊恍如建築用金屬砌塊，垂直排列成人形，是葛姆雷最具代表性的雕塑系列。
這些砌塊有些一上一下，有的並排而立，看起來像是岌岌可危。葛姆雷正是透過這種建築結構上的不穩定性，與人類的精神狀態連繫起來。
葛姆雷形容：「......砌塊以堆疊的塊狀物描述了身體的空間，以便質疑其穩定性。我利用建築世界的語言：柱子與橫樑來喚起身體的內部狀態，將身體看得比較小，把它視為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地方。」
最後給大家一則過往成交記錄作參考，同屬「小型砌塊」系列的鑄鐵雕塑《Small Shuck V》，2020年曾於香港拍場以HK$225萬成交。
新銳東瀛藝術家
近年，不少藏家都在尋找具潛力的新銳藝術家，率先購下他們的作品，待他們在市場上更具名氣之後，連帶作品價錢上升，來個資產增值。另一方面，新銳藝術家的作品價錢較為相宜，新手藏家也可以參與其中，考考眼光。
保利香港拍賣今回聚焦五木田智央、加藤泉、加賀溫、高野綾等新一代東瀛藝術家，把他們的畫布、雕塑創作，帶到香港會展。
五木田智央（Tomoo Gokita，1969年生）《罌粟花》壓克力 水彩 亞麻布
創作時間：2007年
尺幅：160 x 100 cm
估價：HK$350,000 - 550,000
近年無論是逛藝術展，或是各大拍賣行的當代藝術專場，都屢屢聽到五木田智央這名字。這位東瀛藝術家以黑白灰調、不見臉相，帶點陰暗氣氛的作品見稱。不過，五木田起初是因為經濟拮据，才只能用黑、白、灰三色進行單色調創作，結果這種風格反而成為了他的創作標誌。
加賀溫（Atsushi Kaga，1978年生）《9月15日，京都》壓克力 木板 藝術家畫框
創作時間：2019年
尺幅：60.6 x 45.3 cm
估價：HK$250,000 - 350,000
加賀溫1978年出生於東京，2005年畢業於愛爾蘭國立藝術設計學院，自此在都柏林、紐約和聖保羅等地舉辦了多次個展。兔子，是加賀溫作品的重要標記，這些兔子更冠上Usacchi和Panda dad等擬人化的獨特暱稱。它們的生活充滿喜怒哀樂，某程度上比人類顯得更為人性化。
高野綾（Aya Takano，1976年生）《千年螺旋的秘密：五郎山》油彩 畫布
創作時間：2013年
尺幅：162 x 130 cm
估價：HK$220,000- 420,000
高野綾最為人熟識的身分，或許是村上隆弟子。這位東瀛女將生於1977年，成長於動漫、科幻文化盛行的戰後日本，2000年在多摩藝術大學藝術系畢業，其後跟隨村上隆創作，並加入Kaikai Kiki藝術工作室。師承村上隆的超扁平風格，高野綾的油彩和鉛畫中，輕盈散漫的人物往往有著碩大的眼睛、飄忽的四肢。截至今天，高野綾的個人拍賣紀錄已突破HK$300萬。
加藤泉（Izumi Kato，1969年生）《無題》壓克力 木 雕塑
創作時間：2013年
尺寸：8.5 x 9 x 25.5 cm
估價：HK$150,000 - 250,000
在上列諸位東瀛藝術家當中，加藤泉身價最高，個人拍賣紀錄已突破千萬港元。生於島根縣的加藤，目前穿梭東京香港兩地生活。他的創作形象奇幻，無論是雕塑或畫布作品，都呈現出臉部表情異常誇張的人形臉孔，恍如神話裡的精靈，充滿神秘感。
岩村遠（En Iwamura，1988年生）《新繩獸：圖騰幻影》陶瓷 雕塑
創作時間：2021年
尺寸：38 x 29 x 92 cm
估價：HK$150,000 - 180,000
擁有兩顆小眼睛，表情「天然呆」的陶瓷雕塑，令岩村遠在當代藝壇吸引不少目光，這位東瀛藝術家2022年亦曾在香港舉辦個展。岩村遠1988年生於京都，創作靈感亦跟這日本古都密不可分。雕塑造型的靈感，來自日本繩紋時代文化、陶器埴輪，乃至非洲面具的造型。
土屋仁応（Yoshimasa Tsuchiya，1977年生）《麒麟》樟木 水晶 彩色 雕塑
創作時間：2019年
尺寸：10 x 26.5 x 39 cm
估價：HK$120,000 - 220,000
值得留意的新銳東瀛藝術家，還有生於1977年的土屋仁応。這位專於雕刻的藝術家，早年在東京藝術大學雕刻組畢業，曾學習傳統佛像的製作及修復，期間深受佛像莊嚴而神秘的形態感動。土屋透過雕塑，呈現出生物的姿態與靈性。
拍賣詳情
保利香港拍賣2024秋季拍賣
專場：現當代藝術
預展日期： 2024/11/24-26｜10:00am - 6pm
拍賣日期： 2024/11/27｜10:30am
地點：香港會議展覽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