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新冠肺炎陰霾之下，環球古董拍賣沉寂了一段時間。隨著亞洲疫情漸見明朗，重量級的古玩珍器亦開始再現市場。
好像本季香港春拍，保利就帶來法國杜尚（Duchange）家族單一藏家專場。眾多佳器之中，以「乾隆御製 鬥彩加粉彩暗八仙福壽紋八方盤口大瓶」最為轟動。此件御瓷為乾隆賀壽所燒製，尋遍公私收藏皆無相同例子，乃天下無雙之存世孤品，預期超越HK$8,000萬成交，勢將刷新保利香港的瓷器拍賣紀錄。
The Value專訪了曾懿慧（Kathy Tsang），請這位保利香港的中國古董珍玩部專家親自導遊，為大家介紹此件無雙重器。
曾懿慧｜保利香港 中國古董珍玩部專家
Lot 3308 清乾隆 御製鬥彩加粉彩暗八仙福壽紋八方盤口大瓶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高度：43.8 cm
來源：
- Jean Nicolier 收藏，法國巴黎，1920年代末或以前
- Héliot家族收藏，法國巴黎，1920年代末
- 杜尚家族收藏，法國巴黎，1955年
預期逾HK$80,000,000成交
舉世無雙 流傳百年 品相完美
綜觀公私收藏，迄今未見與此件乾隆御瓷相同之例。
公營收藏中最接近的例子為「清乾隆 景德鎮窯粉彩八仙人物圖瓶」，現藏上海博物館。雖然館方一器的紋飾為明八仙，而本品則是暗八仙，但八仙所繪位置相同，一明一暗，互相呼應，且兩者器形無異，高度又同為43.8 cm，暗示它們當時可能成對陳設，或一同設計，或起碼設計時曾互相取材，極為難得。
另一可堪比較之例「清乾隆 鬥彩加粉彩暗八仙纏枝蓮紋天球瓶」，則可說是「既公且私」。
清乾隆 景德鎮窯粉彩八仙人物圖瓶｜上海博物館
清乾隆 鬥彩加粉彩暗八仙紋天球瓶｜香港佳士得，2018年5月
該天球瓶本為美國費布克美術館（Philbrook Museum of Art）收藏，至2018年於香港佳士得拍賣，估價HK$7,000萬 - 9,000萬，連佣HK$1.3億售出。
兩器均是乾隆宮廷重器，釉色皆為「鬥彩加粉彩」，主要紋飾亦同為「暗仙八紋」。如果以器形來說，八方瓶不但更罕見，製作無疑亦更為困難。
乾隆年間燒製的鬥彩瓷器多為盤、碗、罐等小件，花瓶等立件品類本來就不多，以八方瓶作器形者更是稀有。
巨型天球瓶要器形優美，拉坯技術和瓷土厚薄當然也要拿揑準確。不過瓷胎接合方面，主要是頸腹位置，八方瓶則需要通體分六段製成後再黏接成型，稍有差池，窯中燒製時便會土崩瓦解。
此件八方瓶器型端莊俊秀，通體呈八角形，盤口長頸，腹部往下略收，高圈足外撇，以堆塑而成的凸起裝飾線。可以想像，當時經歷了多少失敗之作，方能有一件如斯精美的八方瓶誕生。
曹國舅的陰陽板
此件乾隆御瓷在巴黎一眾著名收藏中流傳了接近一世紀之久，最早可追溯至一次大戰結束後，先由古董商Jean Nicolier收藏，後入藏Heliot家族寶蓄，至1955年由杜尚家族巧得此瓶。
米歇爾‧杜尚（Michel Duchange）在二戰後積極於歐洲建立個人收藏，精心鑽研中國藝術將近七十年，與家人累積了各式稀見於市場的中國藝術精品。
法國杜尚家族在古董界舉足輕重，多年來行事卻甚為低調。香港蘇富比曾為杜尚家族舉行三場「花賞瑤華」單一藏家專拍，先後於2007、2010、2016年上演，近50件藏品斬獲約HK$2.3億成交額，當中自然包括多件頂級明清御器。
我們專家團隊於2013年拜訪杜尚家族時，就在藝術珍藏中了解到其主人擁有鑑寶慧眼與脫俗審美。尤其此件乾隆御製八方瓶，流傳百年亦保持完美品相，更是驚為天人，即使放在頂尖博物館也必屬明星級展品。
呂洞賓的寶劍
張果老的魚鼓
唐英御窯 八仙賀壽
談滿清御瓷的傳奇人物，非唐英莫屬。
這位督窯官在景德鎮監督燒造的器物可分成三類。一、大宗供御瓷器，每年由唐英監督燒造上供宮廷。按清檔記載，其中不乏他親自設計的創新品種，包括八方瓶、轉心瓶、甲子萬年筆筒等。
二、供奉廟宇神靈的供器，由爐、花觚、燭台組成五供成套使用，皆為青花作品。三、唐英自用或為友人訂燒的作品。
此三類中最為矚目者，自然是暗八仙八方瓶所屬的第一類器物。此件八方大瓶，當為乾隆朝偏早期的御瓷，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的寫法也支持這種看法。
如此一件絕世御瓷，大家自然想知道：它是為了甚麼目的而誕生？觀乎八仙瓶上的吉祥紋飾，加上工藝水平之超凡，與燒製難度之高，無疑為唐英獻予乾隆皇帝萬壽節祝壽的炫技之作。
眾多紋飾之中，我們從最主要的「暗八仙」開始。
所謂「明八仙」，就如上文談及的上海博物館藏「粉彩八仙人物圖瓶」，直接描繪道教八仙；至於「暗八仙」，則是以八仙法器取代他們的人物形象，依次為漢鐘離的團扇、張果老的魚鼓、 何仙姑的蓮蓬、藍采和的花籃、鐵拐李的葫蘆、曹國舅的陰陽板、呂洞賓的寶劍、韓湘子的笛子。
此瓶的暗八仙紋飾細膩生動，不但為七彩祥雲所包圍，本身又綴以壽字、蓮花、壽桃、蝙蝠、祥雲等壽意綿綿的精緻圖案，例如漢鐘離的團扇上綴有壽桃，韓湘子的笛子飾有靈芝等等，主題顯然就是「八仙賀壽」。
漢鐘離的團扇
鐵拐李的葫蘆
「八仙賀壽」以外，八方瓶通體還有諸多吉祥祝壽圖案。
我們從上而下先看盤口處，以鬥彩纏枝花卉托描金團壽紋。頸部以鬥彩繪祥雲，每一面皆有五隻蝙蝠於彩雲間飛揚，上面以粉彩飾靈芝及壽桃，寓意五蝠捧壽、鴻福齊天、福壽雙全。肩部則以鬥彩加粉彩繪畫寓意長壽的纏枝靈芝花卉紋，枝葉延綿而生，極具生氣。
乾隆鬥彩承襲了前朝基礎，力求出新，以色彩豐富、彩繪精緻、畫面華麗著稱。此瓶當中，尤以瓶頸五蝠捧壽紋最為突出，與雍正一朝的蝠壽紋紋飾相似，秉承父皇統治時期工藝之精湛，令人嘆為觀止
前朝鬥彩出發 「當代」粉彩創新
清三代宮廷瓷器，許多精品皆是從慕古出發，再加上創新元素，而八方瓶正是此間代表作。
鬥彩乃是結合釉下彩與釉上彩的工藝。匠人先以青花於瓷胎上勾勒圖案輪廓，再罩上透明釉，第一次入窯以高溫燒製。此後，畫匠再於輪廓線中填入一種到多種的彩料，二次入窯低溫烘燒而成。
鬥彩始燒於明代宣德年間（1426-1435），至及後的成化（1465-1487）朝達至頂峰，燒成「成化鬥彩雞缸杯」等絕世名品。歷經明代晚期低潮之後，這門工藝至康熙時代（1654-1722）再次復興。
藍采和的花籃
韓湘子的笛子
與此同時，康熙一朝亦在彩瓷工藝上創出嶄新境地。
首先是由歐洲傳入的銅胎畫琺瑯，即以銅製器胎，然後把琺瑯質釉料填畫於表面。接著，此工藝移植到瓷器之上，研發出流傳後世的清室御用瓷胎琺瑯彩，直至今日仍然是瓷器收藏界的夢幻逸品之一。
康熙中期，瓷胎琺瑯彩又衍生出粉彩瓷。它在色料中摻以鉛粉並加施玻璃白，有意令色彩不那麼濃艷。用分水淡洗法塗飾花紋層次，色階繁多，色調溫潤柔和。
及至雍正一朝，開始於釉上彩色系中引入琺瑯彩料，其可混色且易於渲染的特性，大幅增添了色彩的種類及富麗，為瓷畫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漸層、立體效果。
何仙姑的蓮蓬
以此乾隆八方瓶為例，祥雲設色青花、淡綠、明黃、粉紫等，尤其是粉紫色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，使得紋飾更富裝飾性。紅蝠翱翔雲間，姿態各異，祥雲迤邐，寓意千雲祥集，洪福紛至。
八方瓶整體佈局疏朗清新，畫筆生動流暢，色彩淡雅柔美，迤邐之中有淡雅，結合在乾隆朝三百多年前面世的鬥彩，以及滿清「當代」新創的粉彩，既有前者的淡彩清麗，又有後者的豐滿柔美，彰顯乾隆時期瓷器的多樣化特點。
乾隆御瓷，鬥彩加粉彩為飾者館藏寥若晨星。北京恭王府博物館有一「粉彩百猴圖瓶」，部分細節以釉下青花刻繪，帶乾隆年製款。台北故宮例見「青花加彩龍鳳紋瓶」，周邊纏枝牡丹以釉下青花繪製。
清乾隆 粉彩百猴圖瓶｜北京恭王府博物館
西洋畫風 富麗描金
乾隆御瓷，以富麗堂皇、不惜工本著稱。八方瓶除了以鬥彩加粉彩繪畫精緻無比的八仙賀壽紋飾，口沿、壽字、芭蕉扇等處更添描金，盡顯富麗。
匠人在高逾43 cm的瓶身滿繪紋飾，以設色淡雅的青花細膩地勾繪出帶有西洋風格的纏枝花葉，再將礬紅、胭脂紅、紫、洋黃、水綠、藍色等琺瑯料精細地填入，加以白彩適時暈染和金彩重點描繪。
畫面層次紛陳，活潑生動，可謂集成型、彩飾、焙燒工藝之大成的傑作。
Lot 3321｜明宣德 御製銅鎏金麒麟一對 「大明宣德年製」款
高度：18 cm；18.6 cm
來源：
- Gérard Wahl-Boyer先生收藏，法國巴黎，1987年
- 杜尚家族收藏，法國巴黎
估價：HK$2,800,000 - 3,500,000
宣德御製 存世孤品
杜尚家族雖然擁有眾多珍寶，但由於行事低調，故外間往往不得而知。例如我們剛剛看到的乾隆八方瓶，自1955年入藏後，多是存放在銀行保險櫃中，極少取出展示於人前，亦一直未有委託拍賣的想法。
2019年，杜尚家族整理出收藏終章，決定把最為珍貴的八方瓶，連同一批珍品收藏委託予保利香港拍賣，藉此為家族收藏史劃上完滿句號。瓷器以外，此批珍藏也有貴重非常的明朝宮廷造像，包括這一對宣德御製麒麟。
本對帶有宣德年款的御製麒麟造像，和上述八方瓶一樣，乃是存世罕有孤品，明見證宣德帝的仁君形象和太平盛世，藝術和歷史價值不可估量。
復合造型 麒公麟母
麒麟和鳳凰一樣，皆為融合多種動物特徵的上古神獸，亦同樣在歷史演變中被隱沒了性別之異。
從漢朝琴曲「鳳求凰」可看出來，鳳是雄性，凰是雌性。麒麟其實也一樣有雌雄之別，麒為公獸，麟為母獸。
從外形上看，麒麟融合了龍頭、麋身、牛尾、馬蹄。在不同時代的藝術家描繪下，既有雙角，亦見獨角之形。
盛世仁獸 「御用監」製
麒麟性情溫和，不傷生靈，不折草木，稱曰「仁獸」。相傳只有盛世之治或仁者誕生時，麒麟方會現世。據說孔子出世時，麒麟就在他家的庭院現身，並口吐玉書，預示這位「萬世師表」的誕生。
是故，麒麟自古為君王所愛。不過在宣德一朝，御製麒麟還加上了宗教元素。
明朝永樂皇帝本是燕王，後起兵奪位，驅逐姪兒建文帝後自封為帝。他登位後，明白到藏地位處邊疆，文化又和中原大相逕庭，中央難以直接管治，於是決定借助宗教力量，所以他對藏佛教派皆施以恩賜，厚贈厚賜。
宣德繼位後，沿襲祖父永樂帝統治方針，對藏地主要採取安撫政策，經常賞賜藏僧佛寺。
宣德帝御容｜台北故宮
正因藏地政策之故，明朝皇室於御用監內設「佛作」，專製宮廷佛像，作為布施當地宗教領袖之禮。
「佛作」僱用了大量元代宮廷鑄佛匠人，融合西藏、尼泊爾和中原地區造像特點，形成了嶄新的宮廷漢藏風格造像。這些造像題材豐富，比例精准，寫實傳神。時至今日，永宣宮廷佛像仍然是古董名牌之一，備受藏家青睞。
佛陀和菩薩造像以外，「佛作」也根據藏佛特點，鑄造了與之有關的動物造像，就好像此對御製麒麟一樣。無論是公共還是私人收藏，此類動物造像數量皆較稀少。
「清翫雅集廿週年慶收藏展」曾展出一件帶有「大明永樂年施」款的銅鎏金羊尊燭臺。另兩例皆為象尊，首先是中國首都博物館的明永樂御製鎏金寶瓶瑞象尊，再來是香港蘇富比於2008年拍出的「大明永樂年施」款鎏金銅「寶瓶瑞象」立像。
本對麒麟在造像風格上與上述三件類似，尤其寶座與後兩件象尊的寶座相同。
帶宣德宮廷款的佛教造像之中，動物並不多見，成對出現則更是稀罕。上述三件帶永樂年款動物造像，暗刻款識自左至右，符合藏人解讀習慣，屬永樂宮廷為賞賜西藏所鑄。
至於本對麒麟，台座上「大明宣德年製」款乃自右向左順讀，與漢文邏輯相符，有可能為供奉內廷使用。
明永樂 鎏金銅「寶瓶瑞象」立像｜2008年，香港蘇富比
一絲不苟 栩栩如生
此對銅製鎏金麒麟出自「佛作」之手，帶有明顯的永樂、宣德宮廷造像特點，工藝非凡。
造型方面非常寫實，麒麟一大一小，雌雄分明。龍頭昴首，回首張望，雙角有力，頭頸處鬃毛飛舞上衝，身上毛髮捲曲，形似火焰。麋身，身形健碩，筋骨強健，肌肉飽滿，獅尾前卷。四肢如馬，粗獷健壯，馬蹄有力，踩踏須彌式台座，台座上方呈如意形，上刻華麗的卷草紋。台座正中，自右至左深鑄陽文「大明宣德年製」。
麒麟整體造型大方，風格簡約，軀體碩壯，四腿短粗，毛髮及角刻劃精湛，全身充滿無窮力量。無論就質量、工藝而言，俱是精彩之作。藝匠雕鑄技術精湛，麒麟的表情動作優雅自然，神態栩栩如生，作工一絲不苟，力求細緻精美。
Lot 3322｜明宣德 銅漆金彌勒菩薩坐像 「弥勒菩薩」款
高度：60 cm
來源：
- Luigi Anton Laura伉儷收藏，意大利博爾迪蓋拉，1978年
- 杜尚家族收藏，法國巴黎
估價：HK$3,800,000 - 5,000,000
麒麟同朝 彌勒菩薩
麒麟之後，我們看看與之同朝的宣德朝「佛作」彌勒菩薩像。
此尊用銅精良，造像通體漆金，保存完好，風格成熟，裝飾繁縟，工藝精細，流光溢彩，雍容華貴，具有明代宮廷藝術鮮明特點，體現明代早期政治強盛、經濟繁榮、文化發達的真實面貌。
雖然蓮花寶座前並非常見的「大明永樂年施」或「大明宣德年施」款，但「弥勒菩薩」楷書四字款深峻有力，符合永宣「佛作」漢藏風格造像的沈度字體。
此坐像達60 cm之高，相信因為當時置於明代宮廷供奉，故沒有落「施字款」。如此碩大體格，也符合中原地區之供奉習慣。
釋迦繼任者 大肚形象前
大乘佛教中，彌勒是釋迦牟尼的繼任者，未來將於娑婆世界降生修道，是為未來佛。
中國人認識的彌勒佛，多是「大肚能容天下事」的布袋和尚版本。其實那是佛教信仰與中原文化結合的形象，彌勒在印度、尼泊爾、乃至較早時期的中土，仍是作如來或菩薩造型，外貌和胖佛拉不上關係。
以此尊為例，彌勒頭戴花冠，屬當時宮廷造像常見的花冠樣式；頭頂束高發髻，餘髮垂於腦後，編成兩條髮辮垂搭於雙肩，髮絲清晰可見。菩薩面相方正，臉頰豐圓，眉眼上挑，眉間飾白毫，面容秀美，神態安詳。
整體刻劃細膩，生動傳神。裙子與帔帛採取寫實手法表現，衣紋流暢，質感較強，特別是腿部衣紋呈對稱狀密集分布，生動表現出僧裙向內收起的自然狀態，尤為優美大方。跏趺端坐於蓮花寶座上，雙手置胸前結說法印，兩手各牽一花莖，花朵盛開於雙肩。
Lot 3302｜清雍正 涅白料畫琺瑯繩紋開光夔龍紋小水丞 「雍正年製」款
直徑：3.6 cm
來源：
- Gérard Wahl-Boyer先生收藏，法國巴黎，1994年
- 杜尚家族收藏，法國巴黎
估價：HK$1,200,000 - 1,500,000
精細渾樸 雍正玻璃
看八方瓶時我們提過，瓷胎琺瑯彩的源頭來自歐洲工藝。其實清廷玻璃器（即料器）亦一樣，無論玻璃胎本身乃至上色顏料，配方皆受西方藝術所影響。當然，在帶西方美學的創新工藝之下，往往仍然能看到中國傳統藝術的圖案特色。
水丞扁圓形，溜肩鼓腹平底，涅白料胎上繪琺瑯彩，玲瓏小巧，正堪掌中把玩。玻璃胎光滑亮潔，溫潤如玉，繪畫筆法細膩傳神。
器身以琺瑯彩畫繩紋開光，外壁飾上下部分仿繩紋，做工細緻逼真，繩紋交織成銅錢形繩結，細微處頗見匠心巧思。器底以藍彩繪六瓣式如意形團花紋，中央紅彩書「雍正年製」四字雙行楷書款。
開光內見紅、藍、綠彩所繪成的仿古夔龍紋，首尾交接，圓轉綿延。夔龍皆頭部碩大，眼若銅鈴，鼻如山巒，姿態各異，氣韻交疊，顏色耀目奪人，為雍正典型琺瑯料色彩，予人氣勢磅礡、英氣逼人之感。
雍正一朝的料製琺瑯器甚為罕見，本品不單帶有雍正年款，且紋飾、藝術風格及琺瑯用色均與雍正一朝相呼應，足見是極為重要的雍正料器琺瑯彩代表作，相當罕見。
Lot 3310｜清乾隆 金地粉彩纏枝西番蓮螭龍穿花紋雙耳瓶 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高度：37.5 cm
來源：
- Sapjo先生收藏，摩洛哥蒙地卡羅，1983年
- 杜尚家族收藏，法國巴黎
估價：HK$3,000,000 - 5,000,000
福從天降 金地粉彩
最後此件雙耳瓶金光灼灼，富麗華貴，正正亦是體現乾隆御窯場燒瓷技藝高超之佳器。
瓶敞口，直頸，斜肩，鼓腹，圈足。頸左右堆貼仿古螭龍耳各一，白地藍料彩裝點，上飾描金佛教「卍」符號。頸內、外滿施金地粉彩，口沿下飾纏枝花卉及如意頭，瓶頸飾粉彩蝙蝠，口銜如意結，下承雙魚、番蓮紋樣。
腹部中心飾蝙蝠紋，亦口銜纏枝，旁邊環飾四隻螭龍，肢體翻捲纏枝花卉之上，靈動曼妙，頗見柔美之姿。寶相花紋飄逸，遍佈其間。主題鮮明，寄寓福從天降、福運臨門，亦帶有萬壽無疆，吉慶有餘之意。
繪畫細緻工整，工藝精湛絕倫，金彩勻淨厚潤，至為可愛，金彩璀璨輝煌，諸彩絢麗濃妍。近足處飾變形蓮瓣紋，足內圈亦施金彩，中央描金書「大清乾隆年製」六字三行篆書款。
乾隆一朝，彩瓷燒造成熟，已不僅僅滿足於常規品種。金地粉彩工藝已達炫技之境。此瓶上裝飾粉彩，間飾料彩級別極高。金地與彩繪色澤對比明快，更顯貴氣。
台北故宮藏有「清乾隆 金地粉彩花卉戟耳瓶」，通體施金彩，再以多色釉彩描繪纏枝蓮花、蝙蝠及雙魚紋等，所施工藝、主題紋樣皆與雙耳瓶近似，為後者工藝之重要參考。
清乾隆 金地粉彩花卉戟耳瓶｜台北故宮
拍賣詳情
拍賣行：保利香港
專場：懷藏日月：法國杜尚家族藏重要中國藝術珍品（一）
預展日期：2021/4/18 - 20｜10am - 8pm
預展地點：香港君悅酒店
拍賣日期：2021/4/21｜10:30am - 4pm
拍賣地點：保利香港藝術空間（香港金鐘金鐘道88號 太古廣場1期7樓 701-708室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