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秘藏竇「十面靈壁山居」 從三件乾隆官窯看大藏家品味

今年1月,乾隆粉青鏤空青花瓶在保利廈門登場,以近RMB 1.5億天價成交,榮登「大陸史上首件破億瓷器」,震撼藝術界。如此驚艷的乾隆御窯,大家紛紛查看從何而來 - 北美十面靈壁山居之名,自此不脛而走。今日我們請來保利香港高級專家 - 杜紀波,精選三件乾隆官窯珍藏,一覷這個神秘藏竇的獨到品味。


保利香港拍賣 中國古董珍玩部高級專家|杜紀波


吳彬《十面靈壁圖》(局部)


十面靈壁山居的明清官窯,多來自「中國古董教父」Eskenazi

時間回到1989年,晚明名家吳彬《十面靈壁圖》在紐約上拍,US$121萬成交,寫下中國古書畫拍賣紀錄。此金額在80年代尾聲無疑是天價,而這項紀錄此後亦保持多年未破。這位美國藏家得此珍品,愛之如惜,也就以之作為藏竇之名,是為十面靈壁山居。

山居主人自此陷進中國藝術當中,由古書畫出發,開始涉獵家具、陶瓷等範疇,對藏品要求嚴格而毫不馬虎,最終成為了相當重要的收藏名家。以陶瓷為例,皆有真正的專家為之把關:高古瓷器大都購自紐約著名古董商藍捷理(J.J. Lally),明清官窯則多來自「中國古董教父」Eskenazi。

清乾隆 青花釉裡紅海水龍紋抱月瓶 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
拍品編號:3517
高度:38.7cm
來源:

  • 歐洲私人收藏,1960年代購於歐洲
  • 香港蘇富比,2009年4月8日,玲瓏八寶 – 歐洲私人收藏清宮御瓷,編號1605
  • 十面靈壁山居舊藏,購自Eskenazi,編號EK359

出版:

  • R.P. Marchant <Some Interesting Pieces of Marked Ch’ing Porcelain>,《香港東方陶瓷學會會刊》,第3期,1977-8年,頁50-53

估價:HK$22,000,000 - 32,000,000

今日要談的三件「十面靈壁山居」乾隆御窯,就正正是Eskenazi舊藏。第一件是乾隆 青花釉裡紅抱月瓶,飾海水龍紋,底書「大清乾隆年製」六字三行篆書款。無論是器形還是釉色,此品都是極難燒製之作。

先說器形。器腹扁圓形似滿月,器形源自西亞金屬器,優雅雋秀,故得名「抱月瓶」,又稱「寶月瓶」。抱月瓶燒製難度甚高,如火候、氣溫等因素控制欠佳,很容易就會在窯內崩坍碎裂,或因頭重腳輕而倒下,不然就變得歪歪斜斜。此品高達38.7cm,器形挺拔,想必是歷經無數失敗後的成功之作。


抱月瓶高達38.7cm,器形挺拔


釉裡紅紋飾清晰,色調艷麗


青花釉裡紅發色標準,濃淡互補


抱月瓶器形源自西亞金屬器,優雅雋秀


近足位置使用了一圈「芝麻支釘」,作燒製時支撐之用

還有一點非常特別,就是為保此瓶燒製時不會左右晃動,當年特別仿傚古制,在近足位置使用了一圈「芝麻支釘」以作支撐。「支釘」燒製之法盛行於宋代,多見於「五大名窯」中的汝、官、哥窯器。用在乾隆官窯之上,委實罕見。

釉色方面,青花釉裡紅燒製亦是困難,發色難以駕馭。無論走進拍賣場還是博物館,不時可見發色欠佳的青花釉里紅,紅釉部份見淡紅、甚至是灰黑。此器的青花釉裡紅,發色標準,濃淡互補。尤其是釉裡紅部份,色調艷麗,紋飾清晰,有層有次,相當出色。


清宮舊藏|《故宮博物館院藏文物珍品全集,青花釉裡紅(下)》


Captain C.Oswald Liddell舊藏,Mount Trust蒙特信託舊藏


鴻禧美術館舊藏|《鴻禧美術館 - 中國歷代陶瓷選集》圖159

此品屬於最大號的「青花釉裡紅海水龍紋抱月瓶」,一樣尺寸的其他例子,則大部份都在博物館手中。

接下來的兩件是爐鈞釉梅瓶,以及窯變釉長頸膽式瓶,俱為仿宋代鈞窯之風的產物,體現清朝天子慕古懷舊之心的同時,又突顯了乾隆匠心獨運的創意。

鈞窯,名列「宋朝五大名窯」,以變化萬千、變幻莫測的釉色而聞名。所謂「入窯一色,出窯萬彩」,呈色在入窯燒製以前無法預測,出窯後也絕對沒有相同的。宋人美學反映在鈞窯之上,就是追求這種變幻釉色的極致。

爐鈞、窯變皆是仿鈞的慕古之作,同樣是「出窯萬彩」,釉色亦有人力莫能控制之處,但仍然帶著時代的創新特徵。首先是器形,宋代鈞窯以小尺寸之器為主,多為碗、盤一類。至於爐鈞和窯變,更多見於瓶、尊之上。尺寸大了,無紋飾圖案,故對器形的要求更高。


清乾隆 爐鈞釉梅瓶 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
拍品編號:3511
高度:33.8cm
來源:

  • 倫敦蘇富比,1991年12月10日,編號293
  • 香港蘇富比,2001年5月1日,編號520
  • 十面靈壁山居舊藏,購自Eskenazi,編號EK77

出版:

  • Giuseppe Eskenazi 及 Hajni Elias,《埃斯肯納齊中國藝術品經眼錄》,倫敦,2012年,頁351,圖版434
  • 《大樸尚簡─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頁264,編號101

展覽:

  • 《大樸尚簡 - 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編號101

估價:HK$3,000,000 - 4,000,000

以這件梅瓶為例,高達33.8cm。正因它短頸豐肩,腹部下斂,瓶體修長,線條流暢,精美雅致,配合通體所施的爐鈞釉,方能令器形與釉色相得益彰。如此形態的梅瓶,更近於雍正風格,故相信應為乾隆早期作品。

至於另一件長頸膽式瓶,因形似懸膽而得名,高達47.3cm。直口、細長頸,削肩,鼓腹,挺立超拔,線條細膩流暢,充滿上衝動感,端莊大器,正好襯托窯變之美。


清乾隆  窯變釉長頸膽式瓶 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
拍品編號:3510
高度:47.3cm
來源:

  • 佳士得紐約,2002年3月21日,編號238
  • 十面靈璧山居舊藏,購自Eskenazi,編號EK113

出版:

  • 《大朴尚簡 - 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頁252,編號96

展覽:

  • 《大朴尚簡 - 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編號96

估價:HK$1,500,000 - 2,000,000

釉色鑑賞方面,爐鈞與窯變亦不同於宋鈞窯。宋鈞以天青及天藍色居多,帶紫經斑塊為上品。仔細研究的話,要看釉色配搭如何,拼合出來的抽象圖案美不美,有否靈動之感。

清代窯變,鑑賞原則與宋鈞相近,不過主要的釉色不再是天青、天藍,而是紫紅。今次這件膽式瓶,則難得兼有月白、天藍相間,似瀑布傾瀉而下,奔流不息,又具山水流動之感,巧若天成。


似瀑布傾瀉而下,奔流不息,又具山水流動之感,巧若天成


窯變釉同樣講究流動之勢


爐鈞窯更講求釉色均勻


爐鈞窯的釉色流動與變化相當細徵

至於爐鈞窯,講求的釉色流動與變化是很細徵的。整體而言,這種釉色更加追求均勻與否。正如「十面靈壁山居」的這件爐鈞釉梅瓶,釉色均勻純潔,淡雅光潔,是為上品。如入窯燒製欠佳,顏色就會忽明忽暗。

此瓶也具有乾隆時代特徵:爐鈞釉創燒於雍正,當時帶著一種紅中帶紫的高粱穗色,稱為「高粱紅」。至乾隆之時,「高粱紅」多不復見,釉色主要以藍、白為主。另外值得一提的是,此瓶足內刻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,是罕有之例,近例同類一般無款。尺寸方面,本品亦為傳世乾隆御窯爐鈞釉梅瓶中,最大的一件。


部份精選拍品


清乾隆 粉青釉浮雕「子孫萬代」圖葫蘆瓶 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
拍品編號:3514
高度:31.3cm
來源:

  • 佳士得香港,1990年3月20日,編號617B
  • 佳士得香港,1993年3月22-23日,編號780
  • 香港蘇富比,2006年4月10日,編號1522
  • 十面靈璧山居舊藏,編號SO406

出版:

  • 《大樸尚簡 - 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頁164-165,編號60

展覽:

  • 《大樸尚簡─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編號60

估價:HK$20,000,000 - 26,000,000


元至明初 鈞窯天藍釉棱口花盆「一」款

拍品編號:3507
尺寸:20.2 x 28cm
來源:

  • 英國私人收藏
  • 倫敦蘇富比,2003年6月12日,編號109
  • 十面靈璧山居舊藏,購自Eskenazi,編號EK173

出版:

  • Giuseppe Eskenazi 及 Hajni Elias,《埃斯肯納齊中國藝術品經眼錄》,倫敦,2012年,頁286,圖版279

估價:HK$6,000,000 - 9,000,000


清乾隆 仿汝天青釉撇口長頸瓶 「大清乾隆年製」款

拍品編號:3513
高度:37.3cm
來源

  • 1886年購於中國
  • 佳士得紐約,2002年3月21日,編號237
  • 重要私人藏家舊藏
  • 香港蘇富比,2011年10月5日,編號1930
  • 十面靈璧山居舊藏,編號SO468

出版:

  • 《大朴尚簡 - 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頁184-185,編號67

展覽

  • 聖路易城市博物館,1911-1934/44年(借展)
  • 《大朴尚簡 - 明清單色釉瓷器菁華展》,保利藝術博物館,2018年,編號67

估價:HK$3,500,000 - 4,500,000


拍賣詳情

拍賣行:保利香港
專場:十面觀止 - 十面靈璧山居甄藏歷代名瓷山中商會、十面靈璧山居藏明早期銅漆金關帝坐像
地點:香港君悅酒店
地址:香港灣仔港灣道1號
拍品數目:17
預展時間:2019/3/29 - 4/1|10am - 8pm
拍賣時間:2019/4/2|2:30p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