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揚18米長卷《平定西域獻俘禮圖》RMB 4.14億天價易手 成全球第三貴中國古書畫

今季北京拍賣周,鎂光燈皆落在乾隆一朝的珍寶,從鏤空轉心瓶,到17米長的緙絲手卷,還有清宮畫家的丹青作品,皆是今季保利的領銜大作。當中,乾隆宮廷紀實繪畫作品 - 徐揚18米長卷《平定西域獻俘禮圖》率先舉槌,以RMB 4.14億(NT$17.83億)天價成交,成為全球第三貴中國古書畫,打響頭炮。

徐揚此卷大有來頭,鴻篇巨製,得《石渠寶笈》著錄,2009年曾在北京中貿聖佳以RMB 1.34億易手,刷新當時中國書畫的全球拍賣紀錄。據悉,當時投得此作的,乃上海龍美術館創辦人 - 劉益謙。此作後來亦有在龍美術館展出。12年後,此卷再戰拍賣場,大幅升值RMB 2.8億。

Lot 1935|清 徐揚《平定西域獻俘禮圖》手卷 設色紙本(成交冠軍)

尺幅:43 x 1865cm
鈐印:臣徐揚、筆沾春雨
鑑藏印:乾清宮寶、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、八徵耄念之寶、太上皇帝之寶、石渠寶笈、石渠定鑑、寶笈重編、乾隆御覽之寶、乾隆鑑賞、乾清宮鑑藏寶、三希堂精鑑璽、宜子孫、嘉慶御覽之寶、宣統御覽之寶
說明:清宮原裱,織錦包首,帶玉製畫別
估價待詢
落槌價:RMB 360,000,000
成交價:RMB 414,000,000

《平定西域獻俘禮圖》(下稱獻俘禮圖),繪有超過8,000多個人物,是乾隆時期宮廷紀實繪畫的代表作。行方早前透露,此《獻俘禮圖》的估價高達RMB 2.5億;挾著「保利歷來最高估價拍品」之名,此作自然成為全場焦點。

拍賣官藍晨以RMB 2億起拍,叫價以每口RMB 1,000萬一路攀升,很快便到達RMB 2.9億,此時競價階梯縮窄至RMB 300萬一口。當衝破RMB 3億後,競價節奏又再加快,買家出價更為果斷,最終把叫價推高至RMB 3.6億落槌,由牌號「8585」投得此清宮重作。

此作連佣以RMB 4.14億(NT$17.83億)成交,榮登今季春拍「中國古書畫之王」寶座,大幅刷新徐揚的拍賣紀錄,亦成為全球第三高價的中國古書畫,僅次於明朝吳彬《十面靈璧圖》(RMB 5.129億)及北宋黃庭堅《砥柱銘》(RMB 4.368億)。

此卷18米長的《獻俘禮圖》,鉅細無遺,被譽為「無聲史詩」,到底所繪何事何物?

乾隆晚年把在位時十次平定邊疆的重大戰事稱為「十全武功」,也因此自詡「十全老人」。《獻俘禮圖》就記錄了「十全武功」之中,平定準噶爾部及回部得勝後,在京師舉行的獻俘大禮場景。「獻俘禮」屬清宮軍事典禮,有關規制、典儀在《大清會典》中有詳細記載。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

據《內務府造辦處活計檔》載,徐揚此圖完成應在乾隆二十九年以前。全畫以寫實的筆法記錄這個特別的歷史時刻,人物眾多,刻畫入微,色彩鮮豔飽滿,是乾隆時期清朝宮廷紀實繪畫的代表作。「獻俘禮」在康熙和雍正兩朝也曾舉行過,但是只見於文字記載,未有圖像流傳,故此《獻俘禮圖》意義不凡,兼具藝術和史料價值。

徐揚此卷的起首為京城正陽門,可見集市的繁榮景象,仔細描繪了當時在京師的百姓生活,中間穿插著來觀禮的友邦國家使節。過了天安門後,正式進入紫禁城範圍,可見文武百官簇擁。自端門起,大駕鹵簿佇列兩側,直至卷末的午門,皇帝御座設於城樓之上,虛位以待。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 - 大駕鹵簿


《獻俘禮圖》局部 - 皇帝御座設於城樓之上

徐揚是乾隆年間的宮廷畫家,深得乾隆恩寵。進宮前,他是個讀書人,並非職業畫家。乾隆首次南巡時,途經蘇州,徐揚恭進畫冊得到皇帝青睞,因而入宮供職。

據清宮檔記載,徐揚入宮時,即與余省、丁觀鵬等「一等畫畫人」享有同樣薪俸待遇。一入宮便得到如此寵渥,說明他的畫藝不同一般。徐揚在宮廷中創作甚鉅,參與了規模浩大的《乾隆南巡圖》卷繪製,還有《姑蘇繁華圖》卷(現藏遼寧省博物館)、《京師生春詩意圖》軸(現藏北京故宮)等重要作品傳世。

徐揚雖然是一位傳統的中國畫師,但在清宮中,也曾受過宮內西洋畫師的指導,例如法國來的耶穌會修士王致誠(Jean Denis Attiret)等。在《獻俘禮圖》中,可以看出中西合璧的畫法。畫中除了運用中國傳統繪畫「移步換景」的散點透視法,徐揚在建築物上還使用了一點透視和成角透視,使畫面更加接近真實,盡量營造出逼真的場景。此外,畫中許多細節,如縱深的畫面空間等,都體現出西方繪畫技法的影響。


玉製畫別

此卷著錄於《石渠寶笈續編》,八璽全,貯於乾清宮,畫卷還鈐有「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」、「八徵耄念之寶」、「太上皇帝之寶」、 「嘉慶御覽之寶」、「宣統御覽之寶」等清宮璽印。畫卷保存了清宮原樣裝裱,包首為織錦,玉製畫別亦保存完好。

《石渠寶笈》是乾隆、嘉慶年間的大型著錄文獻,著錄了清廷內府所藏歷代書畫藏品,是中國書畫著錄史上集大成者的巨著。因此,《石渠》著錄也是當今拍賣場上的黃金認證。在市場上,有《石渠》著錄的書畫罕見,可謂可遇不可求。


Lot 1917|楊維禎(1296-1370)《壺月軒記》冊頁(五開十頁)水墨紙本(成交亞軍)

創作時間:1369年
尺幅:33 x 25.5cm x 10
題簽:楊廉夫壺月軒記。元賢題詠附。欎華閣藏。鈐印:二峰鑑藏法書名畫之印
鑑藏印:(包袱內)二峰寶此過於明珠駿馬、二峰寶笈、看雪書屋書畫印、二峰平生心賞、二峰鑑藏法書名畫之印
說明:

  • 長尾甲(1864-1942)題木盒,羅振玉題跋,經盛昱(1850-1899)、羅振玉(1866-1940)、山本悌二郎(1870-1937)、青山杉雨(1912-1993)遞藏
  • 寸巢庵舊藏

估價待詢
落槌價:RMB 78,500,000
成交價:RMB 90,275,000

元末著名的文學家、書法家楊維禎的《壺月軒記》冊頁,競價極其激烈,奪得本場成交亞軍。

此作以RMB 2,000萬起拍,電話席及現場買家多有響應,叫價達RMB 4,600萬始放慢節奏,以每口RMB 50萬緩緩攀升。拍賣官多番鼓勵買家出價,更建議投得此作後可用「壺月軒」作齋號。叫價升幅雖然不大,但穩步上揚,漸漸突破RMB 7,000關口。拍賣官屢次準備落槌,但都在最後一刻「殺出程咬金」,把價錢愈推愈高。

最終,牌號「8685」的買家喊價RMB 7,850萬,力壓眾人,拍賣官亦順利落槌,結束了這一場共獲66口價、歷時近45分鐘的競價馬拉松。加上佣金,楊維禎的《壺月軒記》成交價為RMB 9,027萬(NT$3.88億),刷新了這位元代傳奇文人的拍賣紀錄。

此前,楊維禎的拍賣紀錄為RMB 7,392萬,由長卷書法作品《裝潢蕭生顯序》於2011年在北京瀚海寫下,紀錄保持10年,直至今天終被打破。

楊維楨書法至今已傳世無多,除少量為美國、日本等公私藏家所藏外,其餘大多數為國內各博物館收藏。此冊是難得在市場流通的作品,內有楊維禎的書法五開,元賢題詠五開。

楊維楨是紹興人,字廉夫,號鐵崖道人,文風放逸險絕,被稱為「鐵崖體」,書風亦狂怪清勁,與文風相類。他是元末鐵崖詩派的領袖、東南文壇的盟主,也是風格獨特、影響深遠的書法家。

元末官場混亂,楊維禎難展抱負,仕途三起三落,多年漂泊於杭州、湖州、蘇州等。於元至正十九年(1359)移居松江(今上海市),直至明洪武三年(1370)去世。晚年寓居松江的11年,是他書法藝術至為成熟之時,他傳世的40多件書跡中,其中八成是書於松江的。

楊維楨早期的行草書法作品結字工整穩健,書寫自然,後來漸趨恣肆抒情、筆力千鈞,筆劃的誇張對比較為懸殊,筆意曠達。至晚年時,人書俱老,隨心所欲而不踰矩。行草書中間雜草篆,使用古字、奇字、冷僻字,增加了奇詭怪異之態。


元賢題詠五開

《壺月軒記》是楊維禎「壺月軒」主人李恆所作之序。關於李恆是誰,歷史並沒有為我們留下太多資料,只能在楊維禎的文字中略探一二。

李恆乃一青年儒生,本是江陰人,因避兵禍而徙居上海,以耕釣為業,在清貧中堅守其志,求學日進。楊維楨常登門拜訪,二人繙校經典,鑒賞書畫,詩詞相和,相談甚歡。李恆只是一位無權無勢的外地青年學子,文壇盟主楊維禎卻在《壺月軒記》中不吝溢美之詞,毫無敷衍,其豁達大度、提攜後輩之心,可見一斑。

此作整體風貌為章草書,楊維禎將漢隸之厚重、行書之流暢,草書之變化以及篆籀之古樸融合在一起,既高古淳厚又勁健流暢。

此冊後經手於羅振玉,冊後有羅振玉題跋。羅振玉在經史、甲骨文、敦煌學方面的研究成就卓越,與另一國學泰斗王國維並稱為「羅王之學」。辛亥革命後,羅振玉隱居日本京都,其收藏的很多書畫,亦在此時東渡日本。旅居日本期間,羅振玉與多位日本學者、藏家來往,包括富岡鐵齋、長尾甲等人。


Lot 1947|金廷標(?-1767)《聽泉圖》立軸 設色紙本(成交季軍)

尺幅:112.7 x 148.3cm
題識:臣金廷標恭畫
鈐印:廷標
題跋:奇松既砐硪,詭石复砐硪。振鷺落岩間,繁會八音夥。高人耳屬右,回顧語其左。是曰以目聽,於斯何不可。庚辰仲春月御題。鈐印:乾隆宸翰、得像外意
鑑藏印:乾隆御覽之寶、石渠寶笈、五福五代堂古希天子寶、八徵耄念之寶、乾隆鑑賞、寶笈三編、嘉慶御覽之寶、嘉慶鑑賞、三希堂精鑑璽、宜子孫
估價待詢
落槌價:RMB 50,000,000
成交價:RMB 57,500,000

本場成交季軍,由《石渠寶笈》著錄的金廷標《聽泉圖》奪得。

此作以RMB 4,200萬起拍,共獲5口出價,最終以RMB 5,000落槌,連佣RMB 5,750萬(NT$2.47億)成交,由牌號「3083」的買家收入囊中。

清代畫院制度完善,供職的畫家,一般情況下需有人舉薦,有的還要經過考核。金廷標則屬於毛遂自薦。在乾隆第二次南巡時,金廷標獻白描羅漢冊,因而受到皇帝賞識而入宮,展開近十年供奉內廷的繪畫生涯。


《聽泉圖》局部


《聽泉圖》局部

金廷標算是一位全才畫家,善畫人物、兼能花卉、山水。他的繪畫極得皇帝欣賞,作品多有乾隆御題,甚多讚美之詞。金廷標辭世後,乾隆命人將他的畫作全部加以裝裱,收入《石渠寶笈》,更在一些作品上重新題詩,如在《金絲桃》的題詩後再加上跋語:「時廷標已物故,每遇其畫,輒珍惜題句。 」表達了對其人其畫的欣賞珍惜之情。《石渠寶笈》中著錄金廷標繪畫87幅,此幅《聽泉圖》即為其一。

《聽泉圖》未署年款,僅書「臣金廷標恭畫。」右上有乾隆庚辰(1760年)御題詩一首,可知此是金廷標入宮不久後進呈的。尺幅闊大,畫一老者坐石上側耳傾聽狀,一童子立其旁,似有所語,二人對視,神態如生。在山石、古松的刻畫上,用筆磊落雄強,側鋒刮鐵,極有力道。


其他焦點成交

Lot 1943|八大山人(1626-1705)《仿倪瓚山水》立軸 水墨紙本

尺幅:125 x 58cm
題識:八大山人寫
鈐印:何園、驢、遙屬
鑑藏印:曹溶之印、留真館清玩、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、大風堂漸江髡殘雪個苦瓜墨緣、朗盦所藏
說明:

  • 林朗庵、張大千、王方宇、方聞鑑藏
  • 張大千題簽

估價:RMB 28,000,000 - 35,000,000
落槌價:RMB 36,000,000
成交價:RMB 41,400,000

Lot 1940|石濤(1642-約1707)《番人秋狩圖》立軸 設色紙本

尺幅:161 x 61cm
鈐印:前有龍眠濟、清湘老人、苦瓜和尚濟畫法、冰雪悟前身
鑑藏印:大千居士供養百石之一、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、大風堂珍藏印、敵國之富、別時容易、大風堂漸江髡殘雪個苦瓜墨緣、球圖寶骨肉情、率人嘉猶元禫公裔一字式週再字滄峰鑑賞之章
說明:張大千舊藏並題簽
估價:RMB 20,000,000 - 30,000,000
落槌價:RMB 26,000,000
成交價:RMB 29,900,000

Lot 1942|弘仁(1610-1664)《溪山清閣圖》立軸 設色紙本

尺幅:122 x 41cm
題識:漸江學人寫於披雲精舍
鈐印:漸江、釋弘仁
說明:張坽題本幅;黃易題簽
估價:RMB 18,000,000 - 25,000,000
落槌價:RMB 18,000,000
成交價:RMB 20,700,000


拍賣總結

拍賣行:北京保利
專場:仰之彌高 - 中國古代書畫夜場
拍賣日期:2021/6/6
拍品數目:65
成交:63
未成交:2
成交率:97%
總成交額:RMB 907,143,0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