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延禧攻略》的蘇靜好，《如懿傳》的蘇綠筠；一個陰險狠毒，一個天真愚昧；皆在宮廷鬥爭中失寵失勢，落得悲慘下場。

當然，那是劇集創作。兩人真實原型 - 純惠皇貴妃蘇氏，可是相當受到乾隆寵愛。

北京秋季拍賣，保利帶來「市場唯一郎世寧油畫后妃肖像」，畫中女子正是純惠皇貴妃本尊。此肖像歷經一番爭逐後，連佣RMB 6,900萬（NT$2.99億）易手，摘下專場禹貢Ⅱ的成交桂冠。

綜觀整體成績，全場41件登場拍品，5件流拍，成交率87.8%，斬獲RMB 2.73億成交額，共9件拍品衝破千萬。

編注：同場兩個乾隆年西洋風大鐘，估價分別為待詢及RMB 1,500萬，行方宣佈將留待至來年才舉槌

Lot 5572｜清乾隆初年 郎世寧（Giuseppe Castiglione，1688-1766）繪《純惠皇貴妃油畫像》油彩 多層高麗紙（成交冠軍）

尺幅：54.6 x 41.9 cm
備註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香港蘇富比，2005年05月02日，編號529
• 香港邦瀚斯，2012年05月27日，編號200（HK$39,860,000成交）

估價待詢
落槌價：RMB 60,000,000
成交價：RMB 69,000,000

此幅《純惠皇貴妃油畫像》曾兩度於香港舉槌，第二次在2012年的邦瀚斯，連佣HK$3,986萬成交，按當時匯率兌換成約RMB 3,260萬。

今回亮相京師，RMB 4,200萬起拍，各方喊價雖然緩慢，但仍是一直順次上升。合共13口叫價後，拍賣官藍晨於RMB 6,000萬落槌，連佣RMB 6,900萬（NT$2.99億）售出，由「8101」號牌投得。

自2012年香港拍賣計算，此肖像畫在九年間升值逾一倍。

蘇靜好與蘇綠筠的原型都是純惠皇貴妃

純妃劇情，相信諸君都很熟悉了，所以筆者跟大家談談她的真實生平。

蘇氏為最早入弘曆府的漢人妃嬪，弘曆登大寶成為乾隆帝後，先後封嬪、妃、貴妃、皇貴妃，乾隆二十五年病逝，謚純惠皇貴妃。

蘇氏父親只為一介漢族平民，故她是在沒有後台的情況下，為乾隆誕下三名子女，一路晉身至皇貴妃，於後宮地位僅次皇后。此外，她離世之後，雖因棺位不足，未入皇帝地宮從葬，但乾隆不但為之特於妃園寢建皇貴妃地宮，更位諸妃之上。

單憑上述兩事，已足見乾隆帝對她寵愛有加。但為甚麼這樣一位東方皇貴妃，會有西方油彩繪畫的肖像呢？

《郎世寧乾隆皇帝大閱圖軸》｜北京故宮

西方油畫，最初是服務教會和權貴，所以肖像畫一開始就是大宗。大航海時代打通歐亞航路後，歐洲掀起「中國熱」，王室貴族對東方藝術品趨之若鶩的同時，修會也熱衷派員往東傳道。如此潮流之下，一位意大利人飄洋過海來到了滿清皇朝。

郎世寧（1688-1766），本名Giuseppe Castiglione。有別於帶來科技和天文知識的前輩利瑪竇或湯若望，這位耶穌會傳教士於中西文化交流的貢獻主要在繪畫之上。

郎世寧於康熙五十四年抵京，此後半個世紀都在清宮擔任宮廷畫師，康雍乾三朝均受重用。時任宮廷畫師之中，西方來的大都是他的學生，中國的也追隨他學習西洋畫。乾隆對郎世寧也是尤其欣賞，帝后肖像、特別是油彩繪的，大都交由他親手主理。

不過中國宮廷肖像不似西方傳統，畫家基本上不會署名；此次亮相京師的油畫，也沒任何文字指出畫中人身份。那麼我們如何確認，畫中人是純惠皇貴妃，而且出自郎世寧之手？

左起：《乾隆帝及后妃圖卷》、《純惠皇貴妃油畫像》、《純惠皇貴妃朝服像》

上述問題看似複雜，惟其實不難解答 - 找例子比較。

首先是美國克利夫蘭博物館收藏的《乾隆帝及后妃圖卷》，又稱《心寫治平圖》，為郎世寧於乾隆元年開始繪畫的帝后肖像，一組十三人，包括乾隆本人與眾后妃的半身容貌，當中自然有純妃。

另一例在市場找，郎世寧繪畫的《純惠皇貴妃朝服像》，2015年在香港拍場HK$1.37億天價易手，刷新中國御製畫像拍賣紀錄。

三畫並列，即可肯定畫中人和畫師皆是同一人無疑。

確定屬郎世寧手筆的其餘五幅乾隆朝帝后油畫肖像

是次拍賣的《純惠皇貴妃油畫像》局部

據考究，清朝帝后油畫肖像本來數量不少，惟宮中沒有專業油畫修復師，後來的皇室收藏者又不加重視，加上清末開始經歷長期社會動蕩，故能夠保存至今的已是鳳毛麟角。

清朝宮廷繪畫研究權威聶崇正指出，存世乾隆朝帝后油畫肖像中，僅六幅確定出自郎世寧之手。其中五幅都由博物館珍藏，分別為：

• 孝賢皇后半身朝服像｜北京故宮
• 慧賢皇貴妃半身朝服像｜北京故宮
• 婉嬪半身朝服像｜北京故宮
• 乾隆皇帝半身朝服像｜巴黎吉美博物館
• 嘉妃半身朝服像｜多勒美術館收藏

是次拍賣的《純惠皇貴妃油畫像》，則是唯一私人收藏之例。上述《乾隆帝及后妃圖卷》與《純惠皇貴妃朝服像》，俱為設色絹本，非油彩畫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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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5588｜清乾隆 御製「湘江秋碧」連珠式琴 「乾隆十年秋補桐書屋製」墨書款（成交亞軍）

尺寸：琴長101.5cm；隱間91cm；首寬15cm；肩寬16.8cm；尾寬12cm
備註：

• 山中商會，紐約
• Parke-Bernet Gallerise，山中商會藏東方藝術品清庫專場，第三部分，1944年6月28日，編號23
• F. Bailey Vanderhoef Jr.（1913-2008年）舊藏，美國加州奧海鎮
• 香港蘇富比，2016年10月05日，編號3605（HK$55,640,000成交）

估價待詢
落槌價：RMB 38,000,000
成文價：RMB 43,700,000

「湘江秋碧」自清末開始，流落海外多年。直到2016年，在香港蘇富比拍賣，估價HK$2,500萬 - 3,500萬，終以HK$5,564萬售出，按當時匯率兌換成約RMB 4,800萬。

今次回到「家鄉」京師舉槌，RMB 2,500萬起拍，連獲14口叫價，RMB 3,800萬落槌，連佣RMB 4,370萬（NT$1.89億）成交。

如此一把乾隆御製之琴，大家自然很好奇琴音如何。有見及此，行方特別請來樂師用之彈奏名曲《良宵引》，讓諸君一聽音色。

美國國父華盛頓（1732-1799）童年砍櫻桃樹，是一個關於誠實的故事；太平洋彼岸的大清皇朝，乾隆帝（1711-1799）也曾經砍樹，卻是一個懷念往事如煙的章節。

乾隆年間，一棵梧桐樹枯死了。

梧桐枯死不是甚麼新聞，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梧桐。它一直於瀛台南側書屋門前，與另一棵梧桐成對栽種，曾經風雨不改地陪伴書屋中的少年乾隆讀書。

這位文青皇帝不忍餘下的那棵梧桐「喪侶」，不但替它寫詩，更為它「續弦」- 命人在旁補植新樹，兼把書屋更名為補桐書屋。

豈料翌年、即乾隆十年，餘下的老梧桐亦告枯死。乾隆不忍丟棄之，下旨砍斫木材製成四把琴，賜名「瀛蓬仙籟」、「湘江秋碧」、「皋禽霜唳」、「雲海移情」，各題御詩，置於書屋之中。

乾隆御製之琴，就這麼四把，其中只有「湘江秋碧」在市場現蹤。此琴龍池納音處墨書銘：

不解攫醳解琴意，七弦掛壁何不可
暉十有三丁晨星，導和理性圖書左
湘江夜月來水仙，窗映飄蕭綠陰鎖
何須鳴玉覓金儒，愛渠亦複周旋我

「湘江秋碧」琴樣為連珠式，金徽，朱紅漆，通體仿刻梅花斷紋。琴面造型渾圓，琴面、琴邊發連體小蛇腹斷紋。琴面嶽山至七徽處繪有祥雲閒鶴。

琴軫、雁足等刻有鶴舞祥雲紋，填以金漆。琴面無琴弦摩擦之痕跡，未經長期撫弄。琴底龍池、鳳沼等為如意橢圓形設計，更於龍池、雁足間開二寸許橢圓音孔，為一般琴制所無。

《清宮檔》記載此四琴製作事宜：「乾隆十年十一月十五日汪尤敦、張若靄奉旨所製四琴著莊親王遴選良工會同造辦處悉心斟酌，其金徽、玉軫等件具仿古樣制辦……」

此外，琴書有記，琴過五百年方出梅花斷。此兩點正好證明乾隆好古之癖。

《四庫全書》卷二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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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5585｜清乾隆-嘉慶 銅鎏金御題詩西洋遊戲人物鐘（成交季軍）

高度：46cm
備註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英國藏家舊藏
• 倫敦佳士得，2011年7月7日，編號9（£2,505,250）

估價：RMB 25,000,000 - 35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35,000,000
成交價：RMB 40,250,000

2011年，此鐘於倫敦佳士得舉槌，£250萬成交，按當時匯率兌換成RMB 2,580萬。

事隔十年，銅鎏金鐘在北京保利上陣，起初看似乏人問津，拍賣官幾乎於RMB 2,500萬的低估價落槌。豈料落槌之際，有人加入爭逐，最終把價錢推高至高估價的RMB 3,500萬落槌，連佣RMB 4,025萬（NT$1.74億）易手。

誠如前文所言，更早踏足中土的傳教士，貢獻主要在於天文、數學等知識範疇。例如萬曆年入朝的利瑪竇，就是憑藉上貢西洋鐘錶，獲得皇上歡心，打開大明門戶。

這位意大利人由於精通鐘錶技術，不但成為「御用鐘錶匠」，隨時入宮保養貢品、傳授相關知識，更被南方一帶尊為鐘錶匠祖師爺。

至於他送來的自嗚鐘，就翻開了中國宮廷的鐘錶製作與收藏的一頁。這些設計精妙的舶來品不但報時準確，還設置了諸多機關，上弦啟動，音樂響奏，花旋人轉，鳥獸走動，在此後近三百年時間風靡中國上流社會。

就如西洋油畫傳入清代後，衍生出中西合璧的宮廷繪畫。鐘錶在中國落地生根後，也在文化碰撞中誕生出新的面貌。

舶來鐘錶，主要經水路從廣州入口。這個南方商埠長期充當中間人角色，西洋鐘錶經他們之手，入貢朝廷或送到達官貴人家中。久而久之，廣州也建立起了自己的鐘錶製造業。

廣州鐘錶大多是為皇宮生產的貢品，從創意到設計都必須新穎、奇特，兼符合帝王尊貴品味。可想而知，製作必定是精益求精，絲毫不能馬虎，故俱是難得精品。

本件「清乾隆-嘉慶 銅鎏金御題詩西洋遊戲人物鐘」，鐘盤由指針、羅馬數字刻度及一圈中國漢字組成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這一圈中國漢字是嘉慶皇帝在登基之前題寫的一首自勉詩：「晝夜循環轉，隨時運不停，靜觀分刻數，豈敢自安寧」。鐘盤上還有「當今御詠」等字樣，可以證明，此鐘錶製作完成於1796年嘉慶皇帝登基之後。

編註：乾隆禪位於兒子嘉慶帝後，仍然以太上皇身份訓政，當時宮中亦沿用乾隆年號。直到嘉慶四年，乾隆駕崩，嘉慶才真正開始執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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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場其他逾千萬成交

Lot 5570｜清乾隆 御製銅鑄「趕珠雲龍」圖巨型五供

尺寸：爐寬87cm、高78cm；瓶高75、76cm；燭台高79cm、寬43cm
重量：共重735kg
備註：

• 19世紀晚期，20世紀初期，由駐華意大利大使所得珍藏，後由家族繼承
• 香港蘇富比2008年04月44日，編號2826，成交價HK$22,727,500
• 奉三堂藝術協會館藏（David Huang & Son Art Foundation）

估價：RMB 20,000,000 - 25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24,500,000
成交價：RMB 28,175,000

Lot 5594｜清乾隆 黃玉仿古龍紋佩

寬度：12.5cm
備註：

• 英國詹姆斯•甘特上尉（Captain James Gunter）舊藏
• 北京保利拍賣，2011年12月06日，編號5018

估價：RMB 8,000,000 - 12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14,000,000
成交價：RMB 16,100,000

Lot 5581｜清乾隆 御製銅鎏金鏨刻嵌彩料太平有象

高度：67.3 cm
備註：

• 美國西海岸重要藏家收藏
• 美國舊金山，邦瀚斯，2010年12月03日，編號5154（US$1,834,000成交）

估價：RMB 10,000,000 - 15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12,500,000
成交價：RMB 13,800,000

Lot 5575｜商晚期 中婦鬺鼎

高度：23 cm
銘文：中婦鬺鼎
備註：

• 潘祖蔭（1830-1890）舊藏
• 盧芹齋 C.T.Loo（1880-1957）遞藏
• 戴潤齋 J.T.Tai（1910-1992）遞藏

估價：RMB 8,000,000 - 12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11,000,000
成交價：RMB 12,650,000

Lot 5591｜清乾隆 白玉雕崔子忠桐蔭博古圖玉壺

高度：27 cm
備註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英國 Frank Schwab 和 Mildred Thompson 伉儷舊藏
• 倫敦蘇富比，2016年11月9日，編號30（£365,000成交）

估價：RMB 9,000,000 - 12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9,400,000
成交價：RMB 10,810,000

Lot 5565｜清乾隆 「龍香」御墨 （一套共十方）

備註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劉漢麟先生（1920-2006）「有容堂」舊藏
• 北京保利拍賣，2015年06月06日，編號6302（RMB 8,222,500成交）

估價：RMB 9,000,000 - 12,000,000
落槌價：RMB 9,000,000
成交價：RMB 10,350,0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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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 5583｜清乾隆 御製銅鎏金轉花轉水法大吉葫蘆鐘

高度：86.4 cm
備註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美國亞伯馬爾豪邸（Albemarle House）帕特麗夏·克魯吉（Patricia Kluge）舊藏
• 北京保利，2011年06月5日，編號7232（RMB 78,200,000成交）

估價待詢
行方宣佈留待至2022年拍賣

Lot 5584｜清乾隆 銅鎏金轉花西洋童子打樂鐘

高度：64 cm
備註（The Value整理）：

• 日本關西藏家舊藏
• 北京保利，2011年06月5日，編號7233（RMB 18,400,000成交）

估價：RMB 15,000,000 - 25,000,000
行方宣佈留待至2022年拍賣

Lot 5571｜清乾隆 紫檀高浮雕四季花鳥頂箱式大四件櫃

尺寸：通高247.5cm；立櫃 126.5 x 48.3 x 184cm；頂櫃126.5 x 48.5 x 63.5cm
備註：

• 慶寬家族舊藏
• 北京保利拍賣，2007年11月30日，編號805

估價待詢
撤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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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賣總結

拍賣行：北京保利
專場：禹貢Ⅱ - 郎世寧繪《純惠皇貴妃油畫像》暨重要宮廷藝術
拍賣日期：2021/12/5
拍品數目：41
成交：36
未成交：5
成交率：87.8%
成交總額：RMB 273,757,0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