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1 年秋的一場暴雨,位於陝西省扶風縣法門寺的真身寶塔(萬歷時建),在歷經 400 年后,西半邊轟然坍塌,而另半邊奇跡般的屹立不倒。
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數,1986 年秋,就在開始殘塔拆除和重建工程時,人們驚奇的發現關於法門寺的故事在剛開始。明塔的坍塌,無意中令千年之前的唐代塔基地宮得以重見天日。地宮發現指出,多被懷疑為明代的,直到 1987 年考古專家看到地宮第一道石門門楣上所刻的兩隻朱雀,才恍然察覺此地宮竟是唐代的,且從唐懿宗最後一次迎佛骨(873 年)盛事之后,它靜靜的守候在那裡,一千多年來再未被開啟。
有新聞報道稱「法門寺:地宮一開便是半個盛唐」。的確,法門寺地宮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藝術寶庫。出土眾多的佛教聖物、金銀器自不必說,對於古陶瓷學界而言,它解決了一樁長期以來的迷案。在地宮中發現的《監送真身使隨負供養道具及恩賜金銀器衣物帳碑》(下簡稱《衣物帳》)中清楚的記載著「瓷秘色碗七口,內二口銀棱。瓷秘色盤子、碟子共六枚」。
出土秘色瓷實物可與此《衣物帳》記載可相對應,碗 7 件,盤、碟共 6 件,總計 13 件。另有八棱淨水瓶 1 件,共計 14 件秘色瓷。其中 12 件釉呈青綠色,2 件內施青黃釉,且外側為鎏金銀棱平脫雀鳥團花紋。
出土的這些瓷器讓人們第一次確見到古人廣為盛贊的「秘色瓷」究竟為何物,應該說它們都是名副其實的越窯的精品。出土的 2 件口、底皆加銀釦的瓷碗(圖 5)也証實了文獻中多次提到的加金、銀棱秘色瓷,如開寶九年(976)六月四日,錢俶進「瓷器萬一千事,內千事銀棱」(《宋會要輯稿》);又如宋太平興國二年(977)四月二日,錢俶進「金釦瓷器百五十事……銀釦大盤十」(《宋會要輯稿》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