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，意大利文藝復興名家曼帖那（Andrea Mantegna，1484-1492）的畫稿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，在紐約蘇富比以US$1,165萬（約HK$9,100萬；NT$3.5億）易手，不但刷新美國的古典素描拍賣紀錄，同時躋身西洋古典素描成交榜的第五位。讓我們一起上一堂5分鐘的課，看看為何這幅只有A4紙大小的草稿能賣出如此天價。
曼帖那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
曼帖那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
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（The Triumph of Alexandria）尺幅為26.6 x 26.6cm，大小和一張A4紙相約。它是曼帖那油畫系列《凱撒勝利歸來》（The Triumphs of Caesar）唯一已知的親筆手稿，正是因為這個主因，所以如此值錢。
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系列共有九幅油畫，被視為曼帖那最偉大的作品，描繪凱撒大帝和他的軍隊遊行慶祝。凱撒一生征戰無數，包括戰爭史上有名的高盧戰爭、法薩盧斯戰役（即羅馬內戰）、進攻日耳曼、入侵不列顛、侵略埃及等等。不過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系列並非描繪某一場特定戰役，而是歌頌凱撒一生的功績和成就。
1485年，曼帖那接受貢扎加家族（Gonzaga，意大利北部城市曼圖亞的統治者）委託，創作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系列。英王查理一世（Charles I）熱衷收藏文藝復興藝術，於1629年從貢扎加家族購下《凱撒勝利歸來》。如今，整套《凱撒勝利歸來》油畫屬於英國皇室收藏，珍藏於漢普頓宮之中。
編注：史上最貴畫作 - 達文西的《救世主》亦曾經是查理一世的收藏品
油畫系列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的第二部分，亦即是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的完成版本
油畫系列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第一部分
由於《凱撒勝利歸來》在英國皇室手上，絕不可能流出私人市場，所以收藏家即使如何財雄勢大，也只能瞄準這套油畫的草稿。當然，這也絕非容易之事。
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的草稿，大都為羅浮宮等頂尖博物館所藏，而且根據研究，當中沒有一幅出自曼帖那之手，都是他人後來臨摹的。《凱撒勝利歸來》的草稿之中，只有今次拍賣的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肯定為曼帖那親筆之作，委實是無比珍貴。綜觀曼帖那一生所繪的親筆畫稿，倖存至今的亦只有約20幅，大部份自然亦在博物館手裡，市面極少流傳。
現在大家應該明白，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是有多罕見和重要的藝術品。接下來我們就談談這幅畫稿本身。
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是油畫系列第二部分《Bearers of Standards and the Siege Equipment》的手稿，描繪遊行時馬車上的巨型雕像和大型攻城武器。畫名中的「亞歷山卓」（Alexandria，亦稱亞歷山大），是指埃及海港城市亞歷山大港。留意背景中的高塔，正正就是名列世界七大奇蹟的亞歷山大燈塔（Lighthouse of Alexandria）。
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（局部），圖中建築為亞歷山大燈塔
亞歷山大燈塔建於公元前三世紀，坐落亞歷山大港對出的法羅斯島。凱撒在亞歷山大港擊潰埃及大軍之時，必定見識過這項建築奇蹟的風采。可惜燈塔由於歷經多次地震，於14世紀時成為瓦礫廢墟。由於曼帖那於15世紀才出生，所以當年繪畫創作之時，相信參考了諸多古代文獻，才成功把燈塔入畫。
手稿最初出現在德國一間小型拍賣行，由於已有超過500年歷史，狀況並不良好，僅以不到US$1,000的低價成交。其後，手稿在英國國家畫廊展出時引起專家注意，研究後方知道是絕世珍品。專家以紅外線攝影技術檢查畫作，發現曼帖那構圖時，曾打算以希臘太陽神赫利俄斯（Helios）作為巨型雕像的主角，但後來塗改成希臘醫學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（Asclepius）。
曼帖那佛羅倫斯畫派的大師，熱衷在畫作使用透視法。此外，他筆下的人物輪廓更接近雕塑，而不似人體的線條。他創作的《哀悼死去的基督》（Lamentation over the Dead Christ），被譽為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畫作之一，現藏米蘭的布列拉美術館。
透過特殊濾鏡的紅外線下顯示的底圖，虛線勾勒出隱身的太陽神
曼帖那《哀悼死去的基督》
除了西洋古典素描拍賣創新紀錄外，古典油畫晚拍亦有不俗成績，專場斬獲共US$6,100萬（約HK$4.7億；NT$18.5億），是紐約蘇富比在2012年以來的最高成交額。冠軍拍品是威尼斯畫家帖波洛（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）的《玫瑰聖母與天使》，以US$1,735萬（約HK$1.3億；NT$5.3億）成交。
《玫瑰聖母與天使》創作於1735年，同期的帖波洛祭壇畫存於著名教堂和博物館，例如現藏於威尼斯聖馬可大教堂的《朝拜聖嬰》。這次上拍的《玫瑰聖母與天使》在市場上難得一見，因為大部分作品都是原址保留的濕壁畫。畫中的聖母身穿紅袍，象徵誦念《玫瑰經》（Rosarium）而奉獻的玫瑰，有指畫作應屬於道明會（歷史上聞名的黑衣修士，致力在歐洲推廣《玫瑰經》的宗教派別）。
另一幅備受矚目的油畫《聖母與聖嬰，聖依撒伯爾與施洗者聖約翰在旁》，畫家是法蘭德斯畫派的魯本斯（Peter Paul Rubens），成交價為US$710萬（約HK$5,500萬；NT$2.2億）。專家證實這幅油畫是魯本斯筆下同一主題的最早創作，亦是這一構圖的主要版本，而其他已知作品，例如馬德里「提森博內米薩博物館」（Thyssen-Bornemisza Museum）的館藏，均屬摹本或是魯本斯畫室所繪。
帖波洛《玫瑰聖母與天使》
魯本斯《聖母與聖嬰，聖依撒伯爾與施洗者聖約翰在旁》
曼貼那（Andrea Mantegna，1430/31-1506）《亞歷山卓凱旋儀式》（The Triumph of Alexandria）褐色墨水鋼筆
尺幅：26.6 x 26.6cm
估價：US$6,000,000 - 8,000,000
成交價：US$11,645,000
帖波洛（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，1696-1770）《玫瑰聖母與天使》（Madonna of the Rosary with Angels）油彩畫板
創作時間：約1735年
尺幅：246 x 156cm
估價：US$15,000,000
成交價：US$17,349,000
魯本斯（Peter Paul Rubens，1577-1640）《聖母與聖嬰，聖依撒伯爾與施洗者聖約翰在旁》（The Virgin and Christ Child, With Saints Elizabeth and John the Baptist）油彩畫板
創作時間：約1612年
尺幅：121.6 x 95.5cm
估價：US$6,000,000 - 8,000,000
成交價：US$7,098,0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