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5月，蘇富比推出破天荒的佣金收費制度，一方面下調買家佣金，簡化收費制度，並把賣家收費公開透明化，在藝術收藏界引發陣陣迴響。

新制度實施不足一年，蘇富比卻決定「回歸原點」，重設買家佣金的三級階梯，佣金率亦調整至跟以往相約，介乎槌價的27%至15％不等。至於賣家佣金方面，則由賣家直接與行方洽商，亦即回歸以往的慣常做法。

蘇富比在2024年面對重重挑戰，財務問題甚囂塵上。縱然獲得阿布扎比主權基金ADQ宣佈入股，與老闆柏嘉熙（Patrick Drahi）向公司注資US$10億（HK$78億；NT$325億），到了年末卻在紐約大舉裁員，顯示獲得注資之後，似乎還需進一步開源節流。這次收費制度調整，顯然是行方希望扭轉局勢之舉。

新收費制度將於2025年2月17日起實施，The Value已特地按照新收費制度製作列表，供各位讀者參考。

按照現行收費制度，計算佣金率的金額階梯由慣常的三級制改為兩級，佣金率亦大幅下降，並且不再收取1%營運附加費。

將於2025年2月實施的新制度，則重設三級制，佣金率亦調整至跟2024年5月前相約。此外，名酒拍賣有別於其他門類，所有槌價劃一佣金率為24％，並另外收取1％營運附加費。

以香港拍場作比較：

現行收費制度（不收取1％營運附加費）：

• 落槌價HK$5,000萬或以下｜20%
• 落槌價HK$5,000萬以上｜10%

2024年5月前的買家佣金制度（包含1%營運附加費）：

• 落槌價HK$750萬或以下｜27%
• HK$750萬以上至HK$4,000萬｜21%
• HK$4,000萬以上｜14.9%

2025年2月實施的買家佣金制度（不收取1%營運附加費）：

• 落槌價HK$750萬或以下｜27%
• HK$750萬以上至HK$6,000萬｜22%
• HK$6,000萬以上｜15%

以今年11月在香港蘇富比以HK$4,380萬成交的草間彌生畫作《帽子》作例，此畫以HK$3,650萬落槌，按照現行制度收取HK$730萬買家佣金。如果按照明年2月實施的新制度計算，買家佣金則增至HK$840.5萬，意即買家需多付HK$110.5萬。

草間彌生《帽子》2024年11月在香港蘇富比以HK$3,650萬落槌

至於賣家佣金方面，新制度則回歸以往做法，不再按照拍前低估價分級，由賣家直接與行方洽商，按照拍品價格、財務安排、雙方關係等因素，決定賣家要支付的費用。

有一點值得一提，2024年制度裡的賣家收費Success Fee（成功收費）則繼續保留，意即當一件拍品的落槌價，以超越拍前高估價（High Estimate）的價錢落槌，蘇富比將按落槌價向賣家收取2%費用。

這次調整收費制度，蘇富比在電郵裡向客戶形容，是聆聽市場意見，評估買家及賣家雙方喜好及需要而調整。

誠然，2024年的制度下調買家佣金，無疑是買家樂見之舉。但將賣家佣金透明化統一收費，卻不是每一位賣家都受落。以HK$4,000萬（US$500萬）以下拍品為例，現時市場上大部分拍品皆處於此範圍內，蘇富比將劃一收取10％賣家佣金，即使金額在HK$40萬/US$5萬封頂，已令部分賣家卻步。

蘇富比行政總裁Charles Stewart接受媒體訪問時坦言，此制度對部分潛在賣家較不具吸引力，尤其是經常委託拍賣，或是擁有藝術顧問的賣家。

今年11月，紐約蘇富比舉行Sydell Miller珍藏專場拍賣，錄得100%成交

根據藝術市場研究機構ArtTactic，蘇富比2024年度公開拍賣總成交額約US$35億（汽車拍賣不包括在內），較2023年下跌35％。至於主要競爭對手佳士得，則公布2024年度公開拍賣總成交額為US$42億，較2023年下跌16％。

可見2024年藝術市場在利率波動等經濟因素影響，總體表現不如去年。

蘇富比在如此逆境中決定回歸原點，嘗試扭轉局面也是可以理解。至於舉措是否有效？我們拭目以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