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季紐約秋拍,整體成績教人失望,惟高古佛像能爭一口氣,成為最受藏家追捧的項目。以蘇富比帶來的「汝窯主人」瓊肯三世佛像專場為例,領銜作 - 估價US$200萬 - 300萬的唐代石雕佛首極受關注,撤拍的消息讓一眾藏家非常失望。今人意外的是,撤拍背後原因,竟是懷疑佛首為龍門石窟流失文物。
涉事佛首乃此唐代「石灰石雕佛首像」,本預定在紐約蘇富比秋拍,「瓊肯:中國佛教造像」場次登場,估價US$200萬 - 300萬(HK$1,570萬 - HK$2,355萬;NT$6,160萬 - 9,240萬)。此場次一共帶來18件拍品,當中以涉事佛首估價最高。
龍門石窟
如此高估價拍品撤拍,實在教人意外,但原來在拍賣前,微博上早有熱議,懷疑此佛首乃龍門石窟的流失文物。有網民翻查紀錄,找到一張1920年在龍門石窟「極南窟」拍攝的照片,發現上拍佛首與「極南窟」本尊極為相似。
這張照片出自日本漢傳佛教研究學者 - 關野貞和常盤大定聯合著述的一本書,照片是兩人在中國考察時拍攝的。此事在微博上愈來愈受關注,有熟悉龍門石窟的文物愛好者發現,照片中石窟實為「1720窟」,而不是「極南窟」。
佛首足有70cm高,可以想像完整佛像相當碩大
「1720窟」現況
於是,網民再找來「1720窟」現時的照片,相中可見佛首已不復存在。三者對比後,發現多個細節極為脗合。包括:
一、頭頂上的螺髻數量和排列一致;
二、鼻尖上的白點坑;
三、眉弓的黑色結構線;
四、嘴角下方的凹陷特徵;
五、斷口處能對應起來
因為種種跡象,網上的評論幾乎已斷定此佛首為龍門石窟被盜文物,國內媒體亦開始關注,並向蘇富比查詢。
蘇富比官方回應,由《北京青年報》發佈
蘇富比獨家回應《北京青年報》,表示「圖錄出版後,我們才注意到佛首的其中一張照片,與20 - 30年代時,一名日本攝影師在龍門石窟拍到的照片非常相似。我們與瓊肯家族決定,佛首不會在9月12日上拍,以便有更多的時間,審視各種可行處理方案」
另一邊廂,洛陽龍門石窟研究院負責人回應,已得悉此事,但指單憑照片暫時難以準確判斷,不過承認從斷口、輪廓、風格等方面,均可見該佛首確實與石窟的無頭佛像非常脗合。
瓊肯三世
涉事佛首為已故收藏大家瓊肯三世(Stephen Junkunc III,1978年卒)舊藏,他在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出世,少時隨父親瓊肯二世移民到芝加哥。二世於1918年建立通用機械製造公司,生產燃油噴頭,至二次大戰時轉為製造飛機零件。三世當時身任公司負責人,閒餘時研究藝術文化,開始愛上中國古玩。
涉事佛首1955年上拍時的圖錄照片,與龍門石窟照片所拍角度接近,看起來更為相似
三世後來成為非常重要的收藏家。先說瓷器,他多數直接從有信譽的名古董商處買賣,包括Bluett & Sons、W. Dickinson & Sons、John Sparks等。連1992年在佳士得上拍,以近US$160萬天價成交汝窯青瓷盤,亦是三世的珍藏。
話說回來,三世與龍門石窟扯上關係也不是第一次。50年代,三世向John Sparks查詢,希望從對方手上請得一尊來自龍門石窟的石雕持蓮羅漢(上圖)。可惜事與願違,羅漢像賣了給一對芝加哥夫婦藏家,後來由「中國古董教父」Eskenazi轉手出售,如今藏於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中。
不過,縱使撤拍已成事實,照片上顯示的特徵又如此脗合,但此事確實未有定論,還待龍門石窟研究員核實,才能確認此佛首是否被盜文物。值點網(TheValue.com)會繼續緊貼事態發展,為大家送上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