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香港秋拍，邦瀚斯基本上只憑「喜馬拉雅藝術」出擊。雖僅一場，卻不容少覷。封面東方佛造型大氣，金光閃閃，身上的網紋袈裟更是巧奪天工，異常華麗，不禁令人想起佳士得春拍的領銜釋迦像。今回我們就以兩佛對比的方式，一談邦瀚斯的15世紀銅鎏金阿閦佛像。
西藏 十五世紀 銅鎏金阿閦佛像
拍賣行：香港邦瀚斯
拍賣場次：誠虔韻映：喜馬拉雅藝術
拍賣日期：2017/10/3
拍品編號：22
高度：34cm
來源：
- 歐洲私人珍藏，購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初
- Rossi & Rossi Ltd
- 美國私人珍藏，於2012年購自上述古董商
估價：HK$15,000,000 - 25,000,000
西藏十三/十四世紀 鎏金銅嵌銀釋迦牟尼佛坐像
拍賣行：香港佳士得
拍賣場次：妙相圓明 – 佛教藝術精品
拍賣日期：2017/5/31
拍品編號：2804
高度：40cm
來源：
- Benny Rustenburg，阿姆斯特丹，入藏於1980年以前
- 美國西岸私人收藏，1989年購自Benny Rustenburg
估價：HK$24,000,000 - 30,000,000
槌價：HK$44,000,000
成交價（連佣）：HK$50,940,000
東方佛與釋迦牟尼
先談主題。佳士得的為釋迦牟尼，大家都非常認識。邦瀚斯的是阿閦佛，即五方如來中的東方佛，象徵大圓鏡智。其他四方佛中，以西方極樂的阿彌陀佛最為人熟悉，南方則為寶生佛，北方為不空成就佛，中央為大日如來。
曹興誠家中的銅鎏金大日如來
大藏家曹興誠對佛學素有研究，他指五方佛代表「五智」，正好克制「痴、貪、嗔、慢、疑」這五毒。阿閦佛剋「嗔」，「嗔」就是不高興、生氣、懊悔這類負面情緒。至於正中的大日如來，乃是萬佛之母，其實也就是釋迦牟尼。
曹興誠家中的阿閦佛唐卡
面目莊嚴仁慈 尼泊爾風格濃烈
談了主題，可以看佛相。兩佛俱帶強烈尼泊爾風格，雙眉弧線輕挑，與鼻子連成一線，雙目低垂，鼻梁高而修直，人中短，雙唇微抿含笑，耳垂拉長，相口莊嚴與仁慈兼之，神態柔和優雅。至於不同處，佳士得像看上去較為年輕，邦瀚斯像的面形則更方闊一點。
左為邦瀚斯像、右為佳士得像
兩佛年代有分野，佳士得像斷代13-14世紀，邦瀚斯像則為15世紀，但皆定為「西藏」造像。尼泊爾工匠素以鑄造銅佛聞名，於元朝至明初大舉遷往元大都、西藏及中土發展，與當地藝術互有影響。
邦瀚斯像
佳士得像
兩佛雖帶典型尼泊爾風格，但造匠是否尼泊爾人，如今很難說清楚。不過兩像面相上佳，造工精細，形態生動，連背面造工都一點不含糊，可以肯定是大師之作。
髮髻塗藍 西藏習俗
那如何得知佛像鑄於西藏？答案在髮髻之上。兩像螺髮中有塗藍，顏料多以青金石混合動物膠而成，符合佛經描述的「紺青螺髮相」。此做法為西藏特色，於重大節慶時為供奉的佛像塗藍，確保佛像時時「容光煥發」，不因年歲而失色。
左為邦瀚斯像、右為佳士得像
邦瀚斯像的塗藍清楚可見，或是供奉時日較長，後來的藏家又保存得宜。佳士得像的塗藍則或因年月而流失，需細心察之。
佳士得像
看過相口，目光就必落在衣飾之上。兩像皆通體鎏金，色澤深厚，貴氣華麗。佳士得像方面，袍襟及袍下緣的連珠紋用嵌銀增色，工藝之難不在話下，在佛像中亦相當罕見，確實名貴。
邦瀚斯像
至於邦瀚斯像，雖無嵌銀，但網紋袈裟的工藝精彩絕倫，不僅以錦緞相織，花枝紋相飾，更以綠松石、石榴石、青金石等寶石點綴其間，華而不俗，展現的功夫與美感都令人百看不厭。
左為邦瀚斯像、右為佳士得像
兩佛都是坐像，作典型姿態，右手向下，指尖觸地，是為觸地印。此印象徵斥退惡魔誘惑以獲證悟之決心，故稱降魔印。左手施禪定印，表示禪思。坐姿一樣，大小比較就容易。佳士得像高40cm，略高一點，邦瀚斯像則高34cm。所謂「一闊三大」，兩佛無底座背光，尺寸俱是不小。
邦瀚斯像
兩像最有對比的地方，可算是「配件」。邦瀚斯像的賣點是法器，右手持金剛杵，象徵金剛法力，正等正覺之堅不可摧。至於左手上的鉢盂，造型樸實無華，圖錄稱有「提醒世人遠離物質的教誨」，但無談及是否原裝。無論如何，這類佛像配有法器確是少見。
佳士得像
至於佳士得像，雖無法器，但裝藏板原封未動，且由X光片可見，佛體空腔內有經卷排列的裝藏痕跡。這點對善信來說，別有意義；對藏家來說，原裝二字亦值千金。
左為邦瀚斯像、右為佳士得像
最後我們看看身軀。兩像亦都強壯有力，我們暫時亦未看到邦瀚斯像實物，但看官方照片，手腳的造工似乎是佳士得像較為精細寫實一點。
左為邦瀚斯像、右為佳士得像
佳士得像估價HK$2,400萬 - 3,000萬，當時以HK$1,300萬起拍，爭奪者主要為三位電話競投者。經歷熱烈競投後，終以HK$4,400萬落槌，連佣成交價為HK$5,094萬。邦瀚斯阿閦佛估價為HK$1,500萬 - 2,500萬，將於10月3日上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