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當代藝術「STARS展」揭幕 五皇一后的鑽石陣容與拍賣行情(上篇)

2019年12月,東京森美術館宣佈舉辦「STARS展:當代藝術明星 - 從日本到世界」,邀得草間彌生、奈良美智、村上隆、李禹煥、宮島達男、杉本博司參展。

如此鑽石陣容迅即成為藝術界熱話,不少粉絲收到消息後已經開始計劃購買機票。

可是踏入2020年,新冠肺炎肆虐全球,原定4月的揭幕日期被迫押後。直至日前,這個星光熠熠的當代藝術展終於在疫情下盛大揭幕。

以下為大家簡介此五皇一后的藝術家組合,以及他們在藝術市場的拍賣走向。(此文章為上篇,先談草間、奈良、村上隆)


東京森美術館


草間彌生|波點女王

草間彌生很早就在西方藝壇打響名堂,以展覽主題「當代藝術明星 - 從日本到世界」來形容她極為貼切。

1929年,草間在長野出生,自小開始創作藝術、詩文。1957年,這位二十餘歲的姑娘決定移居美國,接觸當地藝壇的同時,亦開始創作如今為人熟悉的《無限網》畫作。

這種密集無盡的圓點創作,與草間兒時遭雙親精神折磨、患上精神病甚有關係。她本人曾如此說:「一天,我盯著桌布上的紅花圖案看了一會兒,然後抬頭看,天花板、窗戶、柱子都蒙上了一層紅花圖案。我看見整個房間、我的身體和整個宇宙都被紅花所覆蓋,那一瞬間我感到靈魂開始消融,在無窮無盡的永恆時間與無限空間中旋轉不休……」

2019年4月,白色《無限網》畫作在香港蘇富比拍賣,HK$6,240萬(NT$2.4億)易手,刷新這位「波點女王」的成交紀錄。


畫名暫譯為:愛之光輝,2019年,100.3 x 100.3 cm|是次展品


Pink Boat,1992年,90 x 350 x 180 cm|是次展品

60年代,美國陷入越戰泥沼,舉國一片反戰聲音,嬉皮士文化成為年青人潮流。草間多次發起示威活動,以行為藝術反對戰爭和資本主義 - 包括和藝術家同伴裸體橫越布魯克林大橋,以及在無准許之下闖入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(MoMA)快閃表演。

這些大膽前衛的行為藝術,加上草間創作契合二戰後紐約的普普藝術潮流,令她在當地聲名鵲起。1966年,草間成為第一位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日本女藝術家,更是從此名揚國際。

70年代,草間在紐約已是炙手可熱,然而她卻感到相當疲累,毅然回國。不久,她精神崩潰,自行就醫並入住新宿晴和病院,自此長居院內。不過她一直沒有停止創作,工作室就在病院的咫尺之遙。


奈良美智|最貴日本藝術家

如果以市場價格來說,奈良美智絕對是今日的東瀛王者。

他的作品成交價近來以幾何級數飆升,大型女孩畫作《背後藏刀》去年以HK$1.95億(NT$7.6億)在香港蘇富比寫下拍賣紀錄。

與草間一樣,奈良創作靈感可追溯至他的童年生活。


Miss Moonlight,2020年,220 x 195 cm|是次展品

由於雙親工作忙碌,而奈良的性格又敏感內向,所以孩童時期過得相當寂寞,要寄情於收養的一隻流浪貓身上,與牠說話耍玩排遣寂寞。他後來憶述那段時光:「我感到很寂寞,音樂和動物成為安慰。比起與人用言語交談,我更擅長與動物交流。」

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,奈良到德國留學。基於言語不通、文化差異、性格內向等原因,令他再度陷入孤獨之中,而藝術創作就成為了他的逃生出口。

奈良曾經說過,筆下的小女孩也好、動物也好,都象徵著一種自尊心,其實都是他自身的寫照,就像是與別不同的自畫像。他的小女孩有時可愛掘強、有時寂寞孤單、有時更略帶陰暗和侵略氣息,諸般形象都是他的人生寫照。


女孩與潜水艇,1992年,100 x 150 cm|是次展品


Voyage of the Moon (Resting Moon) ,2006年,476 x 354 x 495 cm|是次展品

自身寫照以外,奈良創作也相當受到西方音樂影響。例如今次展出的《女孩與潜水艇》,現藏家於2018年在嘉德香港拍賣以HK$1,220萬(NT$4,770萬)購入,畫作靈感明顯源自傳奇樂隊 The Beatles 名曲《黃色潛水艇》(Yellow Submarine)。

畫作以外,展覽也帶來了大家平日較為少見的奈良雕塑作品,包括差不多有5米之高的《Voyage of the Moon (Resting Moon) 》。



村上隆|「破產」藝術家

論名氣,村上隆與草間、奈良在伯仲之間;論爭議,他則肯定要比兩人厲害得多。

尤其是早前他高調宣佈「面臨破產」,後來卻澄稱用詞只是言之過重的內心感受一事,更被批評為「不要得」的宣傳技倆。

不少人覺得與其說這位日本人是藝術家,倒不如說他是個商人。這方面的意見認為,他的創作低俗平庸,沒甚麼藝術格值可言,但本人卻很擅於宣傳炒作,弄花招噱頭,把藝術當作商品,換成數之不盡的鈔票。


畫名暫譯:櫻花盛開富士山 JAPAN,2020年,500 x 2,155 cm,是次展品

無可否認,村上隆在商業上相當成功 - 無論是與 LV、Porter、Supreme、Uniqlo、Vans 等品牌的聯乘產品,和 Pharrells、Virgil Abloh 等名人合作的藝術結晶,乃至捧紅 Mr.、MADSAKI 等藝術家的自家畫廊 KaiKai KiKi,無不令人印象深刻。

不過一個人在商業上頭頭是道,也不代表他一定沒有藝術才華。同一件事情正反兩面的看法,也可得出截然不同的感觀:

  • 一個藝術家,商業經營很成功,賺很多錢,聽上去好像很市儈、很「不夠藝術」;
  • 一個成功商人,努力埋首創作,出自其手的藝術品備受收藏家追捧,聽上去是不是「很夠藝術」、勵志多了?


2010年凡爾賽宮的村上隆展覽


Miss Ko²,1997年,181 cm|是次展品

2010年,法國凡爾賽宮舉行村上隆的大型回顧展 - 古典奢華與當代浮誇碰撞出強烈火花,吸引人潮朝聖參觀,成為當年藝術界一大盛事。

不過村上隆所到之處,爭議定必緊隨而來,這次也不例外。展覽引來法國保守派、右翼團體、乃至藝評人猛烈攻擊,認為村上隆的情色風格藝術在昔日皇宮展出,實在有辱法國國體。

上圖及下圖的三件村上隆雕塑作品,皆受日本御宅族及動漫文化啟發。其中,同款的《Miss Ko²》曾經在凡爾賽宮回顧展粉墨登場。

至於手握陽具、精液圍繞的《我的寂寞牛仔》,以及以噴出人奶跳繩的《Hiropon》,當時雖然並無參展,但就成為反對聲音的抗議憑據。


左:我的寂寞牛仔,254 cm,2008年紐約蘇富比US$1,516萬成交,是次展品為不同顏色的同款版本|右:Hiropon,223.5 cm,2002年紐約佳士得US$42.7萬成交,是次展品為不同顏色的同款版本

是次森美術館展覽,《Miss Ko²》、《我的寂寞牛仔》、《Hiropon》一同亮相。

三件雕塑的不同顏色同款版俱曾經在拍賣場亮相,成交價分別為:

  • Miss Ko²,2017年香港蘇富比,HK$2,290萬(NT$9,160萬)
  • 我的寂寞牛仔,2008年紐約蘇富比,US$1,516萬(HK$1.18億;NT$4.7億)
  • Hiropon,2002年紐約佳士得,US$42.7萬(HK$330萬;NT$1,450萬)

當年凡爾賽宮展覽遭遇反對時,館長曾經如此回應:「凡爾賽宮不是一個死的地方……它要被尊重,但不需要被膜拜。」


由於新冠肺炎關係,14日內曾到訪兩岸三地、英國、美國、加拿大等逾140個國家或地區的人士,日本政府皆規定嚴禁入境。

是次「STARS展」展期至2021年1月3日為止,一眾粉絲唯有祈求疫情會在年底退去,否則相信難以有機會親身入館欣賞。


森美術館:STARS展:當代藝術明星 - 從日本到世界

展期:2020/7/31 - 2021/1/3
地址:東京都港區 六本木6-10-1 六本木HILLS森塔53樓
開放時間:10am - 10pm(逢周二開放至5pm;9月22日、11月3日這兩個周二則開放至10pm)
入場收費:

  • 成人|JPY 2,000
  • 65歲以上|JPY 1,700
  • 高中、大學生|JPY 1,300
  • 4歲至中學生|JPY 700
  • 語音導賞|加 JPY 5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