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董界走了一位收藏大家 看破價錢的郭炳湘

新鴻基地產前主席郭炳湘昨日在香港病逝,享年68歲。大家認識的郭炳湘,是在商界叱吒風雲的大人物、近HK$600億的身家、香港十大富豪的地位……鮮為人知的是,他是位確切的收藏大家:愈億珍品他固然有力拿下,但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歡的,數千元的他亦愛之若寶。


郭炳湘(中)、郭炳江(右)、郭炳聯(左)三兄弟已分道揚鑣

郭炳湘乃新地聯合創辦人郭得勝之長子,與二弟郭炳江和三弟郭炳聯合稱「郭氏三兄弟」,香港傳媒慣稱他為「大K」(取自郭姓英文拼音Kwok)。郭炳湘的收藏之路大概於20年前開始,引領他走進中國藝術品大門的,正是有「古董大亨」之稱的已故實業家徐展堂。

當時,郭炳湘就任全國政協委員不久,常常要赴京開會,留意到人民大會堂的明、清朝古董。他後來認識了同為政協的徐展堂,兩人一見如故,後者更邀請他參觀自己的博物館。自此,郭炳湘愛上了中國藝術,踏上了收藏之途。


「古董大亨」徐展堂(左)


清乾隆 黃地粉彩鏤空乾支字象耳轉心瓶|北京故宮

郭炳湘收藏範圍相當廣闊,瓷器、玉器、金屬器、鼻煙壺、甚至是料製(即玻璃)工藝品也有收藏。或許深印在郭炳湘腦海的,一直是當初在京城令他為之驚艷的明、清古董。是故,他也一直最愛收藏此兩朝之物。

談清朝古玩,大家通常會想起宮廷瓷器中最為頂級的琺瑯彩、堪稱鬼斧神工的轉心瓶、鮮艷奪目的華麗洋彩器等等。這些珍器,郭炳湘亦有收藏,不過至為深得其心的,則是銅胎畫琺瑯。


清康熙 琺瑯彩瓷粉紅地開光四季花卉碗 |台北故宮

銅胎畫琺瑯,顧名思義就是以銅製器胎,然後把琺瑯質釉料填畫於表面。據考究,此項無比精細的技藝由歐洲傳入清朝,故對外開放、集中眾多舶來原料的廣州便得其所利。銅胎畫琺瑯在廣州稱為「燒青」,康熙後來也召當地畫師、匠人入朝,製作宮廷用器。自此,這項工藝在康、雍、乾三朝皆獲空前發展。

滿清盛世,當數康、雍、乾。三朝瓷器工藝,各有所長,各有擁躉。郭炳湘則尤愛雍正,按中國瓷器鑑定第一人耿寶昌老師之言,雍正瓷器「瓷質瑩潔、工藝精細、器型雋秀,典雅優美、比例協調,有所謂的曲線美……」


清雍正 銅胎畫琺瑯黑地白梅花鼻煙壺|台北故宮

郭炳湘曾經對古董打了一個很有趣的比喻。他在訪問說,許多香港人篤信風水,他則「相信」古董文物,因為它們凝聚了頂尖藝術家的心血,甚具靈感,能為人帶來愉快開心之感。

身為成功商人,郭炳湘認為中國古玩是十分可靠的投資;作為收藏中人,他則覺得這是一門學問。這門學問之初,他憑雄厚財力買下不少天價重器。愈加鑽研之後,他得入其門,建立出獨到品味:即使標價只是HK$5,000,只要自已真心喜歡,足矣。


清雍正 畫琺瑯黃地花卉紋烏木把壺|台北故宮

這讓小編想起《小王子》的一段話,「對我來說,你只不過是個小孩,跟其他成千上萬的小孩沒有分別,我不需要你,你也一樣不需要我。我對於你也只不過是一隻狐狸,跟成千上萬其他的狐狸一樣。但是,假如你馴服我,我們就彼此互相需要。你對於我將是世界上唯一的,我對於你也將是世界上唯一的……」

這段狐狸對小王子說的話談愛情外,形容藝術收藏也很合適。甚麼創作都好,本來只是芸芸藝術品的其中一件而已。但如果你「馴服」了它,它對於你將是世界上唯一的。價錢,並不是最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