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年升值逾2,100倍 康丁斯基抽象畫HK$2.28億倫敦蘇富比成交

抽象表現主義藝術之父康丁斯基畫作《緩和的張力》,昨晚在倫敦蘇富比以逾£2,120萬(HK$2.28億;NT$8.2億)易手。翻查記錄,此作對上一次現身拍賣要追溯至1964年,畫作同樣在倫敦蘇富比舉槌,當年以£10,000成交。換句話說,這幅抽象畫在57年間升值超過2,100倍,數字相當誇張。

昨晚倫敦蘇富比接力舉行「英國現當代藝術晚拍」及「現當代藝術晚拍」兩項專場。整晚93件拍品,僅8件流拍,合共斬獲£1.56億(HK$16.8億;NT$60億)總成交額。不計佣金在內的總槌價為£1.3億,略高於拍前低估價總和£1.19億。

以£1,000萬以上成交的畫作共有兩幅,以£2,120萬成交的康丁斯基抽象畫《緩和的張力》奪下成交桂冠,盧西安‧佛洛伊特(Lucian Freud)為David Hockney繪畫的肖像畫,則以£1,490萬(HK$1.6億;NT$5.76億)易手緊隨其後。


康丁斯基畫作《緩和的張力》以逾£2,120萬成交,冠絕全場


倫敦拍賣廳設有現場席

今次晚拍除了沿用最近幾季的直播互動方式,倫敦拍賣廳亦設有現場席,共50人參與現場競投,人數乃疫情爆發以來最多的一次。亞洲買家在這次晚拍競投活躍,包括參與盧西安《David Hockney》肖像畫的激烈競價戰。

畢加索、德加(Edgar Degas)、夏加爾(Marc Chagall)等藝術名家的畫作,賈黛(Jadé Fadojutimi)、Salman Toor等新晉藝術家的作品則成為他們的囊中物。據行方數字,共10件拍品由亞洲買家投得。


Lot 116|康丁斯基(Wassily Kandinsky,1866-1944)《緩和的張力》|油彩畫布(成交冠軍)

創作時間:1937年4月
尺幅:89.3 x 116.6 cm
來源:(The Value整理)

  • 尼倫多夫畫廊,紐約(1938年9月購自藝術家本人)
  • 所羅門・R・古根海姆基金會,紐約(1945年2月購自上述畫廊。售出:倫敦蘇富比,「瓦西里・康丁斯基的五十幅畫」,1964年6月30日,拍品編號48。成交價:£10,000)
  • 現藏家之家族購自上述拍賣

估價:£18,000,000 - 25,000,000
落槌價:£18,300,000
成交價:£21,224,700

成交冠軍《緩和的張力》以£1,600萬起拍,引來倫敦紐約兩地專家團隊出價,經6口叫價後,拍賣官以£1,830萬落槌,由倫敦印象派及現代藝術晚間拍賣主管Thomas Boyd-Bowman替牌號「220」的客戶投得,連佣成交價逾£2,120萬。

此作事隔57年再於倫敦蘇富比拍賣,成交價攀升超過2,100倍。蘇富比當年拍賣紐約著名藝術收藏家古根漢(Solomon R. Guggenheim,即紐約古根漢美術館創辦人)收藏的50幅康丁斯基畫作,《緩和的張力》屬拍品之一。

畫作當時以£10,000成交,由一位美國藏家購下,後於家族傳承,直至今次藉拍賣高價脫手。


倫敦印象派及現代藝術晚間拍賣主管Thomas Boyd-Bowman替牌號「220」的客戶投得畫作

康丁斯基被譽為抽象表現藝術(abstract expressionism)之父。這稱譽不僅緣自他的藝術創作,更是因為他提倡的藝術理論著作《藝術的精神性》、《點與線到面》,成為現代藝術理論的經典文獻。

在畫家身份以外,康丁斯基亦是一名精通鋼琴和大提琴的樂手。他的聯覺能力,能清晰地「聽見」色彩。康丁斯基認為,每一種顏色都有其相對的一種情感或「聲音」。他於《藝術中的精神》寫道:「顏色是琴鍵,眼睛是琴槌,靈魂是鋼琴的琴絃。藝術家就是演奏的手,撫弄著一個又一個琴鍵,讓靈魂震顫。」

《緩和的張力》的畫面正令人聯想起線譜上優美的譜號與音符,構圖右方冒起的曲線,看似小提琴的琴頭。不過,畫作的音樂性並非來自這些各自獨立的題材,而是由整體構圖協奏而來,各種視覺元素合奏出一篇壯麗的交響樂章。


康丁斯基

康丁斯基1866年生於俄羅斯莫斯科,大學時期修讀法律及經濟學。1896年,他首次接觸到莫內《乾草堆》系列畫作,對畫作用色大感震撼。同年,他毅然放棄在俄羅斯的律師工作,前往德國慕尼黑修讀藝術。

1922年,康丁斯基獲聘到德國包浩斯(Bauhaus)設計學院當教員,同時步入抽象藝術創作的高潮。畫風逐漸從自由抽象,轉為一種有規則的抽象形式。

從這段時期開始,康丁斯基捨棄描繪具體事物,轉而用心鑽研線條和色彩在人類心理引起的反應,創作許多純粹由顏色、線條和各式形狀構成的作品。畫作以「樂章序號」,甚至直接以「第幾號構圖」(Composition)命名。以描繪抽象的感覺,作為藝術家個人的情感抒發。


康丁斯基(左二)與古根漢(右一)在包浩斯設計學院會面

隨著德國步入納粹管治時代,包浩斯學院的前衛藝術家,被標籤成墮落藝術(degenerate art)。1933年,康丁斯基決定離開德國移居法國巴黎,展開晚年的創作生涯。

《緩和的張力》繪於1937年,正是來自這巴黎時期。畫作尺幅89.3 x 116.6 cm,曾於紐約非客觀繪畫博物館(Museum of Non-objective Paintings,即古根漢美術館前身)1945年為康丁斯基舉辦的回顧展展出。

事實上,古根漢乃康丁斯基畫作的著名藏家,早於1929年開始收藏康氏畫作。他生前收藏過的康丁斯基畫作,不少於150幅,包括《緩和的張力》。


Lot 10|盧西安‧弗洛伊德(Lucian Freud,1922-2011)《David Hockney》|油彩畫布(成交亞軍)

創作時間:2002年
尺寸:40.6 x 31.1 cm
來源:

  • 紐約,阿奎維拉畫廊
  • 紐約,私人收藏
  • 現藏家購自上述收藏

估價:£8,000,000 - 12,000,000
落槌價:£12,800,000 
成交價:£14,905,200

盧西安・佛洛伊德的《David Hockney》肖像畫以£1,490萬(HK$1.6億;NT$5.76億)穩坐成交次席。此作的競投氣氛較康丁斯基抽象畫更為激烈,拍賣官以£720萬起拍,掀起接近10分鐘的競價戰。

超過5位買家參與競價,包括亞洲區主席黃林詩韻(Patti Wong)代表的電話委託客戶。她替客戶喊價£800萬,與紐約、倫敦兩地的專家團隊爭逐這幅肖像畫。

經28口叫價,價錢已增至£1,200萬,黃林詩韻代表的客戶在此放棄,餘下紐約當代藝術部主席Grégoire Billault與倫敦晚拍主管James Sevier各自代表的客戶之爭。再經6口叫價,拍賣官以£1,280萬落槌,由後者替牌號「24」的客戶投得畫作,連佣成交價£1,490萬。


黃林詩韻(左)與紐約當代藝術部主席Grégoire Billault爭持不下


畫作最終由倫敦晚拍主管James Sevier替牌號「24」替客戶投得

這幅肖像畫見證著盧西安及David Hockney兩位英國藝術巨匠一次聯乘合作,由盧西安於2002年繪下,動筆之時,盧西安已踏入八旬高齡,Hockney則65歲,兩人俱在隨心所欲的創作高峰。

盧西安是「精神分析之父」西格蒙德・佛洛伊德(Sigmund Freud)之孫,在英國畫壇名氣極大,一度成為身價最高的在世藝術家,2011年以88歲高齡逝世。

盧西安在1962年首次跟David Hockney相遇,Hockney當時仍是學生身份,盧西安已是享負盛名的畫家。隨著時間過去,兩人皆成為英國畫壇舉足輕重的畫家,肖像畫俱為二人的拿手好戲。


盧西安(右)為Hockney繪畫這幅肖像畫,總共花費120小時

Hockney曾憶述盧西安為他繪下這幅肖像畫的過程,要每天早上前往盧西安的家充當模特兒,為期長達4個月,總計時數達120小時。

Hockney形容:「這是一個過程,而非片刻之間發生。沒很多人看著同一張臉孔120小時,能不斷找到創作空間。」相反,Hockney同年為盧西安繪畫的肖像畫,僅花4小時便完成。

作畫過程還有一件趣事,盧西安容許Hockney在他作畫期間吸煙,條件是不可告訴Kate Moss。原因是,盧西安為這位超模繪畫肖像畫期間,不許對方吸煙。


Hockney同年為盧西安(左)及其助手繪下的肖像畫

這幅肖像畫完成後,最先由代理盧西安畫作的紐約阿奎維拉畫廊放售。當時有媒體披露,畫作索價£300萬左右。

Hockney當年揚言有意購下畫作,但作品最終由紐約一個私人收藏購下,2015年再經私人洽購轉手至現藏家手上。今次是此作首次現身拍賣,最終以£1,490萬易手。相比當年畫廊索價,算起來升值近5倍。

當晚的拍賣完結之後,拍賣官Helena Newman壓軸宣佈,10月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,將與亞洲電影大師王家衛聯乘合作,並且公佈一段由王導親自主理的宣傳片。詳盡報道可參閱另文《當花樣年華遇上現代藝術 王家衛親手執導「蘇富比聯乘拍賣」預告片》。


拍賣總結

拍賣行:倫敦蘇富比

專場:British Art Evening Sale|Modern / Contemporary
拍賣日期:2021/6/29
拍品數目:34
成交:30
未成交:4
成交率:88%
總成交額:£48,222,600

專場:Modern & Contemporary Art Evening Sale
拍賣日期:2021/6/29
拍品數目:57
成交:53
未成交:4
成交率:93%
總成交額:£108,025,27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