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覷大清國家祭祀 天壇為首的「九壇三廟」

天壇,大家知道是帝皇祭天之處。其實清代國家祭祀殊不簡單,天壇以外還有地壇、太廟、祈年殿等壇廟,儀式皆有嚴格規定。皇家禮器的形制、顏色、尺寸、位置亦俱有所指,毫不含糊。香港中文大學舉辦的「皇朝禮器」展覽,正好讓我們一覷箇中奧秘。來到第二篇文章,我們一談以天壇為首的「九壇三廟」。

*第一篇文章談祭祀的顏色秘密,詳文請參閱《清朝祭祀的顏色秘密 中文大學「皇朝禮器」展覽》


圜丘壇與祈年殿


皇穹宇

天壇、祈年殿|藍色祭器

京城舉行國家祭禮的壇廟眾多,當中以九壇三廟為首,悉數使用瓷製祭器。至於其餘十多座殿廟,則使用青銅、木、漆、玉製禮器。九壇三廟的祭器顏色皆有所定,例如天壇用藍、日壇用紅等等,以合五行。

帝皇祭天,求風調雨順、四時有序、使天地萬物和諧,至關重要。祭天的天壇,自然是祭祀場所之首。現存天壇建於明朝,於永樂帝從南京遷都北平時所興。天壇建築群主要分三部份 - 圜丘壇、皇穹宇、祈年殿。


藍釉豆|天壇用,盛大羹


藍釉簋(音軌)|天壇用,盛黍、稷、稻、梁等穀物


藍釉簠(音府)|天壇用,盛黍、稷、稻、梁等穀物

圜丘壇其實就是祭壇本身,三層設計代表天、地、人,內圓外方建築暗合陰陽,九級台階象徵九重天之意。天壇作為壇廟之首,圜丘壇所用祭器就是國家禮祭標準,其他壇廟常參考以訂製之,分別在於用色有所分野。皇穹宇在圜丘壇以北,是存放上帝和皇帝祖先牌位之處。

祈年殿這個名字,大家或許陌生,但一定在照片看過 - 就是座落圜丘壇的那座三重圓殿。此殿高33米,據清宮檔案所記則是高「九丈九尺」,寓意吉祥。建築所用藍色象徵穹蒼,既見於祈年殿本身,亦透過祭祀服袍、瓷製禮器於殿內彰顯。由於祈年殿的等級規格稍低於圜丘壇,故所用禮器的尺寸亦小一點。



地壇祭祀對象是掌管山嶽湖海的神祇


社稷壇上鋪有五色土

地壇、社稷壇、先農壇、先蠶壇|黃色祭器

明永樂帝建天壇時,其實建的是「天地壇」,既祭天,亦拜地。至嘉靖帝時,始決定在京城北郊另建地壇。地壇祭祀對象是掌管山嶽湖海的神祇,儀式於夏至舉行。由於祭地典禮不會焚化祭品,故地壇不會像天壇般使用燎爐,而是埋祭品於坑穴中,以期陰氣下沉。

「朕的江山社稷」,這句對白大家耳熟能詳。其實社稷是由社神、稷神合併而來,社是土,稷是谷。社稷崇拜自古已有,遠早於祭天、地的習俗。社稷壇特別之處,在於頂層鋪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五色土:黃土在中、黑土在北、青土在東、紅土在南、白土在西,由官員上貢,象徵「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濱,莫非王臣」。


黃釉尊|地壇、先農壇、先蠶壇用,盛酒


黃釉鉶|地址、社稷壇、先農壇、先蠶壇用,盛和羹

先農壇祭祀農業之神 - 先農。每年仲春,皇帝前往先農壇祭神後,會移步至一田地行籍田禮,親先犁田,向臣民樹立勤勞耕種的榜樣。大臣會參與其中,負責播種。田地後由農夫照料,秋收作物留為特備祭品使用。

先農是農業之神,先蠶則是其妻,乃教民育蠶之神。分壇祭祀蠶神是清朝國家禮制創舉,先蠶壇設計簡樸,為桑樹蠶舍包圍,所用祭器與地壇相同。



日壇祭祀對象只有大明之神(太陽)一位


圖中紅釉登為日壇使用,月白登(中)為月壇用,皆盛大羹


月壇公園

日壇|紅色祭器

唐、宋兩代盛世,皆於東、西郊分祭日月。明朝嘉靖帝封政之時,再度因循此舊制。日壇又稱朝日壇,祭壇入口設於西方,面迎旭日。祭日獨特之處在於對象只有大明之神(太陽)一位,而無任何從祀。

月壇|月白祭器

月壇,又稱夕月壇,所用祭器皆為「月白」之色。我們肉眼所見,明明是淺藍色,何解說成甚具詩意的「月白」?其實月壇的代表顏色確實是白,但白色常與喪禮聯繫一起,故皇家服務也避免用白。學者認為,清朝為了迴避這個問題,故月壇最終採用稱為「月白」的淺藍之色,以為權宜。



白釉鉶|太歲壇用,盛和羹


白釉鉶|太歲壇用,盛和羹

天神壇、地神壇、太歲壇(亦稱太歲殿)|白色祭器

儘管有月壇一例,但天神、地神、太歲三壇並無避諱,老實地用著白釉禮器。天神壇祭風、雲、雷、雨四神,地神壇祭五嶽、五鎮、四海、四瀆(鎮是五嶽以外的名山,瀆是江河),太歲壇當然是祭太歲神。



太廟


黃地粉彩登|太廟用,盛大羹


「懷海堂主」鍾棋偉

太廟|白色、黃地龍紋祭器

太廟,一聽而知主要是拜祭皇族祖先,另外亦有供奉異姓功臣。九壇三廟,一般只會使用其代表顏色的祭器。簡單來說,一壇一廟,只用一種顏色,但太廟卻除外。據《皇朝禮器圖式》所載,太廟僅用瓷登、瓷爵、瓷尊這三種禮器,當中爵和尊用白色,登則需繪黃地龍紋。

*是次展出的皇朝禮器,悉數由兩位資深收藏家捐贈或展出。一位是香港著名藏家 -「懷海堂主」鍾棋偉,另一位則是澳洲來的郭家彥(Iain Clark)博士。在兩位鼎力支持下,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的清代祭器收藏已是全球第二豐富,僅次於北京故宮。


「皇朝禮器」展覽

展期:2019/1/26 - 5/5
地點: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
開放時間:
周一、二、三、五、六|10am - 5pm
周日、公眾假期|1pm - 5pm
周四(公眾假期除外) 、新年、農曆新年、復活節、聖誕假期|休館
入場:免費